第一章：他与她的初识
秦默第一次注意到新邻居，是在一个燥热的周六下午。
他正抱着刚从超市采购回来的纸箱，艰难地在楼道里挪动。斜对门1602的房门敞开着，几个半人高的瓦楞纸箱堆在门口，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穿着简单白色T恤和牛仔裤的女子，正弯腰试图一次性抱起三个摞在一起的箱子，最上面的那个摇摇欲坠。
秦默几乎是下意识地快走两步，在那箱子即将倾覆的前一秒，伸手扶住了它。
“谢谢！”女子抬起头，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脸颊因用力而泛红。她笑起来眼睛微弯，透着些许歉意和感激，“东西太多了，一次总想多拿点。”
“没事。”秦默帮她将箱子稳稳地推进门内，视线快速扫过一片狼藉的室内，没有过多停留，“慢慢来。”
“我叫孟晓，今天刚搬来。”她自我介绍道。
“秦默。”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转身回了自己家1601。
关上门，将超市袋放在玄关柜上，室内的冷气驱散了外面的暑热。秦默是个自由职业的程序员，大部分时间在家工作，喜静，甚至有些宅。他对邻居没什么要求，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看来这位新邻居，至少不像是个吵闹的人。
这就是他们的开始，简单，平常，带着都市邻里间特有的、保持距离的礼貌。
接下来的几周，他们偶尔在电梯或楼道里遇见。通常是点头，微笑，偶尔会有一两句简短的对话。
“今天天气真不错。”
“你门口那盆绿萝长得真好。”
“快递小哥好像把我们的包裹放混了。”
秦默逐渐了解到，孟晓似乎是一名设计师，工作时间不太固定，有时一大早就能听到她关门外出的声音，有时又会在深夜听到她高跟鞋敲击楼道地面的清脆声响。
他们从不过多打探对方的生活，保持着一种默契的边界感。直到有一天傍晚，两人同时出门拿外卖，在楼道窗口碰了个正着。夏末的晚风带着一丝凉爽吹进来，楼下小区的儿童游乐场传来孩子们嬉笑的声音。
“你阳台上的茉莉，开得真好。”孟晓忽然说，目光望向秦默家阳台的方向，“我在我家都能闻到淡淡的香味，很提神。”
秦默愣了一下。他的阳台确实种了几盆茉莉，是他忙碌编码间隙的一点慰藉。他没想到这香气会飘到隔壁。
“谢谢。”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面还显示着未调试完的代码，“我有时候忙起来会忘记浇水，要是哪天你发现香味淡了，麻烦提醒我一下。”
这句随口的话，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第一个小小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第二章：深夜的面
初秋的一个晚上，秦默熬夜修复一个棘手的程序漏洞。夜深人静时，隔壁隐约传来争吵声，是一个男人拔高的嗓音，听不清具体内容，接着是孟晓压抑的、试图辩解的声音，最后，“砰”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一切归于沉寂。
秦默手指停在键盘上，皱了皱眉。他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但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无法忽视。他起身倒了杯水，站在客厅里，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对面再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天是周六，秦默上午出门去买早餐，在电梯口碰到了孟晓。她戴着墨镜，但眼下淡淡的青黑还是隐约可见，脸色也有些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