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把我关在笼子里赏玩,时而看着我的脸出神,时而为我的不乖顺、我的逃跑而暴怒惩罚。
他用他的方式“驯养”我,逐渐磨平了我重逢时的喜悦。
我开始了无止境的逃跑。
每一次出逃的结局,都是被他再一次轻而易举地抓回来,充当他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子。
即使模糊褪去后,那个人,就是我。
三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我梦到阿砚把我关起来,对我说好凶的话,还把我的镯子给了别人。
“醒了?”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猛地转头,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是阿砚!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黑色长裤,刘海柔软地搭在额前。
眼神……还是那种冻人的冰冷,是啊,苏清婉说手术后,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阿砚……”我带着浓重的哭腔,下意识地就想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
沈砚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对于我突如其来的依赖和亲昵显得有些意外,却没有推开我。
“撞到门框上,磕破了点皮,医生来看过,说没大事。哭什么?”
他的语气冷硬,巨大的委屈瞬间将我攫住,如果他记得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说话……
佛堂,誓言,苏清婉父亲的手术刀……冰冷的恐惧紧随而来。
我垂下眼睫,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是啊,没什么好哭的……”
我的阿砚就算不记得我,我也一定会让他再爱上我。
我抱紧了他的胳膊,将脸贴在他温热的小臂上,“你不准不见……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此时的我没有意识到,这些话是经历一年折磨后的我,绝不会说出口的、带着娇憨和依赖的话。
那时的我,已经被他一年的冷漠和囚禁磨掉了所有棱角和热情。
沈砚的身体似乎又僵硬了一下,他眼底的审视慢慢被一种复杂的、晦暗难明的情绪所取代。
“嗯,不走。”他低声道。
记忆停在最美好的阶段,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好不容易醒来的爱人,是我愿意付出一切守护的人。
因为我的乖顺和依赖,沈砚对我的监视放松了许多,甚至让我代表林氏参加当晚的商务宴请。
沈砚到了。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气场强大。而挽着他手臂走进来的是苏清婉。
沈砚径直走向主位,苏清婉自然然地在他右手边坐下——那个本该是我的位置。
我的指尖微微发凉,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在沈砚左手边坐下。
宴过三巡,气氛正酣。王叔是林家的故交,因为我的出席,很快已经初步敲定了合作意向。
我暗自松了口气,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刚出来,就听见旁边传来苏清婉带着哭腔的声音。
“王总!请您自重!”只见苏清婉眼圈通红,“我只是过来补个妆……您怎么能动手动脚!”
王叔显然也没料到这出,“苏小姐,我只是路过,看你扭了一下脚,想问一句需不需要帮忙……”
“你胡说!你明明就……”苏清婉哭得更大声,引人侧目。
这时,沈砚和其他几位高管也被动静吸引了过来。
“阿砚!”苏清婉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扑过去抓住沈砚的胳膊,“他对我……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