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这镯子,真给我了?这……这太贵重了,而且,这不该是……属于‘她’的东西吗?”
我的呼吸骤然收紧,镯子?透过门缝,我看到沈砚拿起茶几上的丝绒盒子。
里面躺着一只翡翠镯子,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流转着温润含蓄的光华,碧绿通透没有一丝杂色。
那是沈家传给历代儿媳的翡翠镯子,是沈砚母亲当年亲手交给我的。
是我当年我离开他时,唯一带走的、属于他的东西。
我一直把它藏在我行李箱最隐秘的夹层里……它怎么会到了沈砚手里?!
“这镯子你戴着,总比放在那个替身那里蒙尘要好。”
苏清婉推辞着,手腕却主动迎了上去。“阿砚……我只是,只是怕‘她’万一回来了……”
“回来?”沈砚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听不出丝毫暖意,只有冰冷的偏执。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记着她,可她呢,有回来找过我吗?”
巨大的委屈如潮水没过我的鼻息,彻底击溃了理智。
“那是我的镯子!”头痛和虚弱让我脚步虚浮,可我只有一个念头——抢回来,那是我的。
“砰!”我狼狈地摔倒在地,挣扎着抬起头。外间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
沈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头微蹙,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赏玩,“林夕,原来你还会生气?”
“这一年来,我以为已经没有事情能牵动你。没有人味的玩物,真让我觉得好没意思。”
“沈砚……你凭什么偷我的东西……”我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只想要回少年爱人赠我的东西。
“偷?”沈砚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他蹲下身,冰冷的指尖粗暴地抬起我流血的下巴。
“林夕,你看清楚。这上面刻的是沈家的徽记,历代只传沈家正妻。”
他的手指用力,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语气里的嘲讽和残忍毫不掩饰。
“你一个靠着几分像她才被我养着的替身也配说这是你的东西?是你不知用什么手段偷藏了它!”
“还……换给我……求求你……”这个镯子,三年前就属于我。
我的阿砚把它交给我,红着脸对我说:“夕夕,这个镯子是我妈给她儿媳妇儿的。你愿意要吗?”
幸福曾那么近,却又被紧随而来的一场车祸撞得好远。
医生说他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但我不信,没听任何人的劝,寸步不离守着他。一晃眼便是一年。
两年前,苏清婉父亲、著名的外科圣手救活了他。只是他不再记得我,看我的眼神陌生又冰冷。
苏清婉告诉我这是车祸的后遗症,她换了我一个永不能告诉阿砚、我就是他要找的女孩的誓言。
否则,阿砚就会死在接下来的第二次手术中,或者,死在术后“意外”里。
我几乎没有犹豫,跪在佛前发了毒誓。但凡他能醒,记不记得我,又有什么要紧。
阿砚被治好了,我却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一年前,我没奢望过,但还是发生了——我和阿砚重逢了。他的名字从沈云砚变成了沈砚。
他和苏清婉出双入对,宛如璧人。他偏把我抓了回来,囚禁在身边。
只因为我这双眼睛,像极了他朦胧记忆里的那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