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我不再看她，转身走回灵前，重新跪下。
“陈婧，送客。”
“好嘞！”陈婧立刻上来，像拎小鸡一样把失魂落魄的白薇拖了出去。
灵堂里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母亲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得那么慈祥。
“妈，你看到了吗？害死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4.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我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沈皓净身出户。
起诉书和那段录音的副本，我让律师直接送到了盛世集团，送到了沈皓的办公桌上。
我就是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沈皓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伪君子，杀人犯。
我能想象到沈皓看到这些东西时暴跳如雷的样子。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接通，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是沉重的呼吸声，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柳如烟，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要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平静地说。
“你疯了！为了一个死了的老太婆，你要毁了我们八年的感情？毁了我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一切？”
“老太婆？”我冷笑一声，“沈皓，那是我妈！也是你叫了五年‘妈’的人！你挪用她的救命钱给你那个姘头买项链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八年的感情？”
沈皓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他才放软了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如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不离婚，我马上跟白薇断了，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打断他，觉得荒唐又可笑，“沈皓，我妈的命，在你眼里就值一句‘鬼迷心窍’？你拿什么重新开始？你拿什么还我一个妈？”
“我……我可以补偿你！你要多少钱？一百万？两百万？只要你撤诉！”他急切地说。
钱？
又是钱。
在他眼里，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包括人命，都可以用钱来衡量？
我的心彻底冷了。
“沈皓，你听好了。我一分钱都不要。我只要你，和你那个盛世集团，一起给我妈陪葬。”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接下来的几天，沈皓想尽了一切办法联系我。通过朋友，通过亲戚，甚至找到了陈婧那里。
陈婧直接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沈皓我告诉你，你别来烦如烟！当初如烟她妈住院，你说公司周转不开，如烟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嫁妆钱都拿出来了！你倒好，拿着她的钱在外面养小三！现在人被你害死了，你假惺惺地来求原谅？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
沈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那段录音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旦曝光，不仅是道德上的污点，更可能涉及“侵占罪”。到时候别说公司，他自己都得进去。
他开始怕了。
他跑到我租住的小公寓楼下堵我。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再也没有了庆典上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