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糖用袖子擦鼻涕：“我送过楚小姐的外卖，收货人是妇产科病房。”她掏出裂屏手机，照片里楚依依的病床卡写着“先兆流产”，日期却是半年前——远早于顾宸向沈清璃求婚的时间。
雨又下起来时，两人躲在便利店屋檐下分食关东煮。苏小糖咬萝卜块的动作突然顿住：“那个医生……周默，他上个月来店里问过人工肾源。”沈清璃盯着玻璃窗上的倒影。
她穿着沾了油渍的外卖工装，却用苏小糖的脸做出自己惯有的思考表情——拇指无意识摩挲食指侧腹，这是她签亿元合同时的小动作。“周默妹妹的病例。”苏小糖突然翻找外卖箱，掏出一叠浸湿的纸。
最下方有行铅笔小字：配型成功者：苏晴（福利院档案号07）沈清璃手里的鱼丸掉进汤里。二十年前和她一起数雷声的小女孩，如今成了别人拿捏医生的筹码。
而拿着筹码的顾宸，正站在便利店玻璃门外收伞。“小糖？”顾宸的惊讶演得蹩脚，目光却死死锁住她攥着的病历纸，“这位是……”苏小糖突然挽住沈清璃胳膊：“我老乡！也来上海送外卖的！”她指甲掐进沈清璃手臂的力道，和当年福利院地震时拽着她逃命的小女孩一模一样。顾宸笑着递来名片：“我公司正好缺配送调度。”烫金字体在雨夜里反着光，沈清璃却看见他无名指戒痕旁有道新结痂的抓痕——形状与她昨夜在露台栏杆发现的断裂铁艺完全吻合。
翡翠碎片在衣袋里发烫。沈清璃盯着顾宸转身时扬起的风衣下摆，那里沾着星点红泥，与周默鞋底、楚依依指甲缝里的土同源。雨幕尽头有车灯逼近。急诊救护车的鸣笛声里，周默白大褂的身影一闪而过。沈清璃摸出苏小糖的裂屏手机，对着顾宸背影拍了张照。照片角落，便利店玻璃映出第三个人的倒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