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守卓最开心。嘴角压不住笑。
我拖着行李箱出门。打车去车站。
半路让司机掉头。“去金融街。”
直觉告诉我。顾守卓急着要钱。肯定有事。
金融街角咖啡馆。玻璃窗外。
我看见顾守卓和个西装男握手。笑得谄媚。
口型隐约是“抵押”“三十万”。
我站在街对面。手机镜头拉近。
顾守卓比划着。口沫横飞。
他对着西装男。指了指手机。又指了个方向。
我读懂了那句唇语。
“我姐敢闹。”
“爸妈就能治她。”
轻描淡写。胜券在握。
血往头上涌。
行李箱轮子刮过地面。发出刺耳噪音。
我冲进咖啡馆。一把抓住顾守卓胳膊:“你干什么?”
他吓一跳。看清是我。立刻甩开:“你跟踪我?”
西装男警惕地站起来。
我盯着顾守卓:“你要抵押我的房?”
他嗤笑:“你的房?证上是你名吗?”
“那是我出的钱!”
“谁证明?”他凑近。压低声音。“顾守慧。别给脸不要脸。”
西装男拿起包:“顾先生。你们家务事自己处理。有需要再联系。”
人走了。
顾守卓彻底黑脸:“你满意了?我告诉你。这房我抵押定了!你拦不住!”
他用力推我一把。
我撞上身后餐桌。腰侧一阵钝痛。
他指着我鼻子:“再坏我事。我让爸妈收拾你!”
转身大步离开。
服务员过来扶我:“女士您没事吧?”
我摇头。站直。
窗外。顾守卓拦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腰还在疼。
但比不上心里那个窟窿疼。
当晚回到上海出租屋。
行李都没拆。
手机响。我妈来电。
接通。是免提。我爸我妈我弟。三堂会审。
“慧慧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拦着你弟正事?”
“他好不容易找到门路赚钱……”
“当姐的不帮忙还捣乱?”
我打断:“他要抵押房产证去赌球。这叫正事?”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
然后是我爸暴怒的声音:“你胡说什么!”
我妈带着哭腔:“慧慧。妈求你了。你弟要是因为这个婚事黄了。我……我就不活了!”
顾守卓抢过电话。语气阴冷:“顾守慧。我告诉你。”
“你敢再坏我好事。”
“我就让爸妈去你公司。找你领导好好聊聊。”
“看你还能不能在上海混下去。”
咔哒。电话挂了。
忙音嘟嘟响。
我站在屋子中央。没开灯。窗外霓虹闪烁。
上海真大啊。
千万盏灯。没有一盏为我亮。
我慢慢蹲下去。抱住膝盖。
真冷啊。
像被人扒光扔在雪地里。
但奇怪的是。心里那点火星。反而烧起来了。
行。
你们要玩。
我奉陪。
房子。我要定了。
3.
回上海的高铁上,我打开电脑。
新建文件夹。命名:家庭危机公关项目。
密码十六位。数字字母符号混合。
这是我的战场。现在。表演开始。
第一件事。整理所有转账记录。
支付宝。微信。银行流水。
一页页截图。标注。日期。金额。备注。
“购房款”。“装修费”。“家电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