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是是是，是我的错，我管理不当，我马上处理！」
他转身对着刚才那个员工就是一顿臭骂，我抬手制止了他。
「不关他的事。」我的目光转向法拉利离开的方向，「我只是觉得，有些人，有些东西，太碍眼了。」
王经理立刻心领神会：「明白！林总您放心，我保证以后您的视线范围内，绝对不会出现任何让您不悦的东西！」
我点点头，启动车子，平稳地驶出加油站。
从后视镜里，我能看到王经理还在点头哈腰地恭送。
手机响了，是助理陈序。
「林总，陆氏集团的总裁陆迟，刚刚发了疯一样在查一辆『开特』牌的车。」
我轻笑一声。「让他查。」
「另外，他动用关系，查到了您为了体验生活，伪造身份入职的那家设计公司，好像正准备过去。」
「哦？」我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那就有意思了。」
我挂掉电话，调转车头，朝着我那个「月薪五千」的设计公司驶去。
陆迟，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以为的施舍，在我看来，不过是小丑的杂耍。
你以为的落魄，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舞台。
接下来，我会让你一点一点，把你当年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加倍品尝。
2
我回到那个被我称为「公司」的小小工作室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我那个名义上的老板，一个四十多岁、有点地中海的男人，正搓着手，一脸谄媚地站在一个身影面前。
那个身影，正是陆迟。
他今天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更显得身形挺拔，气场强大。只是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云。
他看到我进来，眼神瞬间像利剑一样射了过来。
「林念，你还真在这里上班？」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一个月五千块？你就为了这点钱，给这种人打工？」
他口中的「这种人」，我的老板，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
「陆……陆总，您别误会，林念她……她是个很有才华的设计师！」
「才华？」陆迟冷笑一声，随手拿起我桌上的一张设计草图，那是给一个街边小吃店设计的招牌。「这就是她的才华？设计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他手一扬，那张我画了三天的草图，像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在了垃圾桶里。
和十年前的场景，何其相似。
那年，学校举办艺术节，我画了一幅名为《星空》的油画，准备参赛。
陆迟带着一群人，把我堵在画室，他抢过我的画，轻蔑地笑着：「就你，也配画星空？」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用美工刀，将那幅画，一刀一刀，划得粉碎。
碎片落了一地，像我破碎的梦。
而他，像个帝王，丢下几百块钱，说：「别哭了，大不了爷再赔你一幅。」
此刻，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语气，都和当年一模一样。
我走过去，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张被揉成一团的草图。
我一点一点，仔细地将它抚平，吹掉上面沾染的灰尘。
我的动作很慢，很安静。
整个办公室里，只听得到陆迟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