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想抽回袖子:“松手。再不松,辣条没了。”
“辣条?!”他眼睛一亮,像通了电,“我有净水器图纸!还能修收音机!用辣条换行不行?求你了!我叫陈默,灾前是搞AI的,绝对不白吃!”
我上下打量他:格子衬衫洗得发白,背包鼓鼓囊囊塞满零件,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种……技术宅式的狂热。
行吧。
至少他背的是圆周率,不是土味情话。
勉强算个无害社死狗。
“行。”我点头,“但规矩先说好——跟着我可以,但在我面前社死,辣条加倍罚款。”
“成交!”他立刻松手,郑重其事地点头,仿佛签了什么国际条约。
就在这时,超市大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一群人涌了进来。
他们穿着由各种T恤拼接成的长袍,上面印着“社死即自由”“尴尬是神的恩赐”之类的标语。领头那人头发染成荧光绿,瘦高个儿,眼神狂热得像刚磕了十斤哲学。
他一眼就锁定了我。
“找到了!”他声音尖利,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悲悯,“亵渎者!那个拒绝拥抱真实的异端!”
我:“……”
陈默在我耳边小声:“他叫莫言,‘尴尬教’教主,灾前是个行为艺术家,专搞社死表演。”
“哦。”我点点头,“难怪品味这么辣眼睛。”
莫言没理会我的毒舌,张开双臂,像要拥抱整个超市:“看啊!她在抗拒神的旨意!她的‘正常’,是对人类进化的最大侮辱!”
他猛地一挥手。
超市天花板的广播系统“滋啦”爆响,下一秒,《爱情买卖》的前奏轰然炸开!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声音大到震耳欲聋,货架上的饼干盒都在抖。
更糟的是,那音乐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空气中泛起肉眼可见的粉红色涟漪,朝我涌来。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不是怕。
是烦。
烦这种强行灌输的尴尬,烦这种自以为是的“神谕”,更烦它打扰我找泡面的清净。
那粉红涟漪逼近,陈默已经开始发抖,嘴唇翕动,眼看又要背圆周率。
我盯着莫言那张狂热的脸,忽然觉得特别无语。
这世界已经够荒诞了,你们还要加戏?
一股火气“噌”地窜上来——不是恐惧,不是尴尬,是纯粹的、咸鱼被吵醒的怒火。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那粉红涟漪,抬起眼皮,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白眼,同时吼出一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吵死了!尴尬死了!能不能闭嘴?!”
话音落下的瞬间——
“啪!”
超市所有喇叭同时炸裂,火花四溅。
粉红涟漪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噗”地消散。
《爱情买卖》戛然而止。
连货架上那包“老板傻X”薯片,都安静了。
死寂。
莫言脸上的狂热凝固了,眼神从震惊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一种被冒犯的羞愤:“你……你怎么敢打断神的共鸣?!”
我没理他。
转身,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陈默:“走。再不走,泡面真没了。”
陈默踉跄着跟上,边跑边回头:“小满姐!你刚才那个白眼……好像触发了某种高维净化场!情绪波动值飙升了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