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养你这么大,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爷爷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知好歹的东西!滚回你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奶奶想说什么,却被爷爷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捂着脸,眼泪掉了下来。
看着他们冷漠又陌生的脸,我终于明白,许婆婆没有疯。
疯的是这个家,是这两个我最亲近的人。
我被锁在了房间里。
门从外面反锁了,窗户也被钉死了。
我成了笼子里的鸟。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绝食。
奶奶每天都会在门口劝我,声音听起来很憔悴。
「小鱼,吃饭吧,别跟自己过不去。」
「你爷也是一时生气,你别往心里去。」
我一言不发,只是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
身体越来越虚弱,我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总是会看到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片段。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小男孩,在院子里追着一只蝴蝶。
一个女人温柔地给他擦汗,叫他「星落」。
我知道,那是沈星落的记忆。
他在一点点侵占我的身体,我的思想。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必须逃出去。
3.
我开始假装顺从。
奶奶来送饭时,我打开门,沉默地接过饭碗,当着她的面吃下去。
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就对了,小鱼,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我低着头,没说话。
爷奶对我的看管放松了一些,至少,房门不再反锁了。
但我知道,他们只是表面放松,暗地里一定看得更紧。
我在等一个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一个看起来非常有钱的男人来到了照相馆。
他姓李,是来为他病危的父亲「续命」的。
我听见他在客厅里对我爷奶说:「只要能让我爸多活五年,钱不是问题。」
爷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李总放心,我们『光阴阁』的金字招牌,保证让老爷子精神焕发。」
我知道,他们要进行一次「大买卖」了。
而我,就是那个最重要的「耗材」。
那天晚上,奶奶给我送来的饭菜里,多了一碗安神汤。
「小鱼,喝了它,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奶奶的笑容温柔得让我毛骨悚然。
我乖巧地点点头,当着她的面喝了下去。
等她一走,我立刻冲到卫生间,把汤全都吐了出来。
深夜,我听见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悄悄打开一条门缝。
只见爷爷从一个暗格里,捧出了一个古朴的木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台造型奇特的老式相机。
那台相机通体漆黑,镜头不像是玻璃,而像是一块被打磨得锃亮的黑曜石,透着一股邪气。
这应该就是他们「续命」用的相机。
爷爷抱着相机,和奶奶一起走进了里间的摄影棚。
我立刻跟了上去,躲在厚重的门帘后面。
摄影棚里,那张黑白全家福被取了下来,挂在了正中央。
爷爷将相机架在三脚架上,镜头正对着照片。
奶奶则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沓黄色的符纸和一支朱砂笔。
她在照片前的空地上,开始画一个复杂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