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大家都走了，江叙却没动。他收拾文件的时候，突然问我：“沈总，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差。”
我抬头，看见他眼底的关心，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江叙，” 我咬着牙，还是问了出来，“你跟江宏，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手里的文件突然滑落在地，他赶紧弯腰去捡，手指却在发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声音很低：“沈总，我说过了，过去的事，没什么好提的。” 他没看我，拿起文件就走，走到门口时，我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里的无奈，像根绳子，缠得我心口发闷。
张哥说得对，我不能再护着他了。可我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却鬼使神差地想：再等等，等我找到更多证据，等我弄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再做决定。
我当时不知道，这个 “再等等”，会让我后来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第五章：电话惊雷
我开始疯狂地找十年前的事。
不是找江叙的破绽，而是找能证明我爸清白的证据。我总觉得，只要能拿出实锤，就能让江叙醒过来，就能让这场没开始的复仇停下来。
我回了趟老宅，那地方自从我妈走后，就没怎么住过，院子里的桂花树都快枯死了。我爸的书房锁了十年，钥匙藏在书架最下面一层，压在一本旧《资治通鉴》里，黄铜钥匙上全是锈，我擦了半天才插进锁孔。
推开门的时候，灰尘扑面而来，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能看见无数细小的尘埃在飘。书桌上摆着我妈年轻时的照片，相框玻璃裂了道缝，像道没愈合的疤。我拉开抽屉，里面全是酒店早年的合同、报表，还有我爸的笔记本 —— 他习惯把每天的事记下来，字写得很工整，就是有点小。
我翻了两个小时，手指都沾了灰，终于在抽屉最里面摸到个铁盒。黑色的，上面有个小铜锁，我用指甲抠了半天，锁 “咔嗒” 一声开了。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张监控截图、几张纸，还有一本巴掌大的日记。
我先拿起那张截图 —— 是十年前江家老爷子坠楼当天的画面。像素不高，但能清楚看见：老爷子站在楼顶边缘，脚下的瓷砖好像有点滑，他身体往前倾，双手乱挥；我爸站在他旁边，伸手想拉他，可差了一点，老爷子还是掉了下去。最角落的地方，站着个穿黑色夹克的人，是江宏，他手里举着个手机，像是在拍照，嘴角还勾着笑。
我的手开始抖，眼泪滴在截图上，晕开了画面。原来我爸没推他，真的是意外！江宏当时就在现场，他为什么要喊 “沈明城推人”？
我拿起那几张纸，是当年的目击者证词。有三个人的签名，一个是工地保安，一个是江家的老保姆，还有一个是路过的快递员。他们都写着：“看见江老爷子自己脚下打滑，沈明城试图施救但未成功，江宏在一旁大喊‘推人’，还不让我们说实话。”
最后是那本日记，封面是棕色的皮，已经磨破了。我翻开第一页，是十年前的日期：“今天江宏来公司闹，说要我赔江家一百万，还说要是不赔，就到处说我推了老爷子。我跟他说，人是意外没的，我可以出丧葬费，但他不同意，还说要让沈家身败名裂。知意还小，不能让她知道这些，我得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