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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上突然弹出一个名为【恶愿直播间】的链接，我点了进去。
主播戴着面具，用甜美的声音怂恿观众：「今天想让谁倒霉？打赏一个火箭，主播帮你实现愿望！」
我嫌晦气准备退出，却看见弹幕里有人说：「主播，我还想许愿我爸出车祸，赔偿金都归我！」
ID竟然是我女儿的小号。
第二天，女儿拿着新手机在我面前炫耀。
「妈，这是我昨晚赚的零花钱！榜一大哥说了，只要我爸今天出点小意外，他就给我发红包！」
我看着她兴奋到扭曲的脸，和我老公刚刚发来报平安的短信，浑身冰冷。
1
我几乎是抢过她手里的新手机，屏幕上刺眼的光映着我铁青的脸。
“许乐乐！你疯了？这是你亲爸！”
我质问的声音都在发抖，心脏紧张，充满不理解。
许乐乐，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此刻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带着怜悯和傲慢的眼神看着我。
她不急不慢地从我手里抽回手机，仔细擦了擦屏幕，好像我碰脏了什么宝贝。
“妈，你落伍了，这叫‘言灵’，是宇宙的能量。”
她打开一个视频，里面是直播间里其他人的“成功案例”。
“你看，这个姐姐许愿她老师生病，第二天她老师就急性肠胃炎住院了。”
“还有这个，他诅咒同学考砸，结果那个同学考试当天直接睡过头，一门缺考。”
视频里那些年轻的面孔，说着最恶毒的话，脸上却挂着成功的喜悦。
许乐乐的语气里充满了狂热：“妈，榜一大哥说了，心诚则灵。只要我们信，愿望就能实现。”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冲进书房，把这一切告诉我的丈夫许哲。
他正戴着金边眼镜，专注地看着电脑上的项目报表。
听完我的话，他甚至没有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
他只是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老婆，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小孩子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他终于转过头看我，眉头微皱：
“你看你，都快成黄脸婆了，别成天愁眉苦脸的。钱不够花就跟我说，我给你打。”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我所有的担忧和恐惧，在他眼里居然成了无理取闹。
这就是成功人士的淡然自若？
我退回客厅，许乐乐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她看我的表情，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2
傍晚，许哲要出门去参加一个重要的项目晚宴。
换鞋的时候，许乐乐从房间里探出头，笑得天真烂漫。
“爸爸，你今天开车小心点哦。”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句。
“我可是许了愿望的！”
说完，她冲我眨了眨眼。
不带任何属于孩子的纯真，只有赤裸裸的挑衅和嘲讽。
许哲哈哈一笑，只当是女儿的童言无忌，还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好，爸爸会小心的，你个小捣蛋鬼。”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世界也暗了。
那一晚。
我守着电话，坐立难安，心中的焦灼没有办法言说。
直到午夜，许哲才平安回来，带着一身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