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就笑着对许乐乐的房门方向说：
“你看，你爸这不是好好的吗？以后别玩那种不吉利的游戏了。”
说完，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塞给我。
“去买点自己喜欢的，多去美容院逛逛，别老是杞人忧天，搞得家里气氛都不好。”
我看着他手里的钱，摇了摇头，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的担忧，我的恐惧，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用钱打发的庸人自扰。
而许哲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彻底点燃了许乐乐的嚣张气焰。
她不再满足于只在那个小小的直播间里作威作福。
她开始在各大匿名社交平台上，用“言灵少女”的ID，大肆宣扬她的“成功案例”。
她公然宣称自己如何通过在“恶愿直播间”许愿，成功让爸爸“出点小意外”，然后获得了“榜一大哥”给的巨额零花钱。
她甚至把这包装成一种“快速致富”的捷径，鼓动其他人一起加入。
我本以为这会招来一片骂声。
可我错了。
帖子下方，竟然涌现出无数疯狂的跟帖。
“我希望我妈快点生病死掉，这样她的遗产就都是我的了！”
“让我爸公司破产吧！我再也不想去上那些没完没了的补习班了！”
“我同桌明天最好拉肚子拉到虚脱，这样我就能考第一了！”
一行行，一字字，充满了最纯粹的恶意，在网络上汇聚成一股令人作呕的黑色狂潮。
许乐乐把那些评论一条条念给我听，咯咯直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妈，你看到了吗？榜一大哥说，许愿的人越多，力量就越强！到时候，爸爸真的出事，我就可以赚大钱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许哲的手机就响了。
3
我隐约听到，电话是许哲的助理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
许哲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
我听不清电话那头具体在说什么，只看到许哲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挂了电话，他脱力般地跌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完了……”他喃喃自语，“全完了。”
他最重要的那个项目，一个他跟进了整整一年的项目，在最关键的节点上，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严重纰漏。
不是技术问题，不是市场问题。
而是一个合作方的小职员，因为录入数据时手滑，错打了一个小数点。
就因为这一个小数点，整个项目面临巨额赔偿，甚至可能直接崩盘。
一切都发生的毫无征兆，荒谬得像一个笑话。
许哲痛苦地用手抓着头发。
我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我缓缓地转过头，用惊愕警惕的目光，看向站在我身边的许乐乐。
她也在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反而带着一种计谋得逞的窃笑。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看吧，妈，言灵的力量……”
那几个字，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再也无法把这一切归结为巧合。
我疯了一样地冲进许乐乐的房间，抢过她的手机。
她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无能狂怒的疯子。
我颤抖着手，点开那个【恶愿直播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