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昨晚的直播回放里，我找到了。
一条被高高置顶的“恶意愿望”，下面跟着一排火箭和跑车的打赏特效。
“许愿许哲的项目出问题，让他赔到倾家荡产。”
许愿人的ID，赫然就是许乐乐。
打赏金额最高的那个，ID是“榜一大哥”。
我拿着手机，冲到还在失魂落魄的许哲面前。
“你看！你看！就是她！是我们的女儿，诅咒你破产！”
许哲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我，似乎还没从项目失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你在说什么……什么诅咒……”
“就是这个直播间！就是许乐乐！她许愿让你出事！”
我语无伦次，只想让他相信我。
许哲却一把推开我手里的手机，烦躁地吼道：
“你够了没有！我都这样了，你还在跟我说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你是不是盼着我不好！”
他的话，让我彻底心寒。
4
我决定报警。
我拿着手机，带着所有的聊天记录和直播回放，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接待我的年轻警察很耐心，他详细记录了我说的一切。
然后告诉我，这构不成案件。
“女士，网络上的言论，我们很难界定。而且，您先生项目出的问题，有明确的原因，就是员工操作失误。这两者之间，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这只是巧合。”
“至于您说的这个直播间，我们会向上级部门反映，进行关注。但目前，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我走出派出所，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全世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这个荒诞的噩梦里。
回到家。
许哲不在，应该是去了公司处理烂摊子。
许乐乐坐在客厅里，悠闲地吃着薯片看电视。
她看到我回来，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笑嘻嘻地问：“妈，警察叔叔怎么说？是不是夸我了？”
我的忍耐，到了极限。
我走过去，关掉电视，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许乐乐，我已经报警了。那个直播间，还有那个榜一大哥，都会被调查。”
许乐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但她没有害怕，反而是一种被激怒的恼火。
“你凭什么这么做！”她站起来，声音尖利，
“你毁了我的财路！榜一大哥说了，只要爸爸这次破产，他会给我一大笔钱！足够我一辈子不愁吃穿！”
“钱钱钱！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我失控地吼道，“那是你爸爸！他破产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你懂不懂！”
“家？”许乐乐冷笑一声，“这个家早就有问题了，你不知道吗？”
她突然压低声音，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气说：
“妈，你不好奇爸爸为什么最近总是很晚回家吗？你不好奇他为什么总是对着手机笑吗？”
“榜一大哥帮我查过了，爸爸在外面，好像有别的女人了哦。”
“他还说，你们家可能有隐藏的遗传精神病史，所以你才会这么神经过敏，疑神疑鬼。”
她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沉一分。
我看着她那张酷似许哲的脸，却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只觉得陌生又可怕。
她不是在关心我，她是在用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插进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企图让我彻底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