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理她，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烟臭和口臭：
「妹子，一个人住啊？刚来有啥不方便的，跟哥说，哥在这片熟，罩着你！」
说着，那双肥胖长满毛发的油腻的手似乎想拍我的肩膀。
我后退半步，恰到好处地避开，脸上挂着淡漠疏离的笑：
「没什么不方便，只希望你们能把门口垃圾处理好。」
「好说好说！」男人拍着胸脯，眼睛却像钩子一样盯着我。
「这点小事包在哥身上！回头我就让这婆娘收拾了！妹子，留个微信呗？以后有啥事，直接找哥，比找物业好使！」
他老婆在一旁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剜了我一眼，拽男人：
「你干什么呢！看见狐狸精就走不动道了是吧！」
「滚一边去！臭婆娘！」男人不耐烦地甩开她，又对我堆起笑，「别理她，泼妇一个。妹子，你看……」
「不必了。」我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处理好垃圾就行。」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黏腻的目光和女人怨毒的视线，转身关门。
在门合上的最后一瞬，我听到门外女人尖利的骂声和男人恼羞成怒的低吼：
「你他妈闭嘴！坏了老子的好事，我要你好看……」
背靠着门，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色欲，也是深重的恶业之一。
原本只是想收集几个普通的恶魂，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很好，看来收获的季节，会比预想的更快到来。
4
本以为这家人的恶，也就停留在自私跋扈、色欲熏心层面。没想到，他们下一代的恶，更是青出于蓝。
那天下午，我出门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点水果。刚走到楼下花园附近，就听到一阵小女孩压抑的哭声和一阵嚣张的哄笑。
循声望去，只见1302那个半大小子，正带着两个跟他差不多流里流气的小伙伴，围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崭新的粉色文具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哭什么哭！丑八怪！把你新买的文具盒给我们看看怎么了？」
半大小子叉着腰，一副小霸王的模样。
「就、就是！我大哥看得上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旁边一个瘦猴似的帮腔。
另一个小胖子直接上手去抢：「拿来吧你！让我玩玩！」
小女孩吓得往后缩，死死护住文具盒：「不行……这是我妈妈刚给我买的……求求你们了……」
「求你妈！」半大小子一巴掌拍掉小女孩手里的文具盒，文具盒摔在地上，里面的铅笔、橡皮撒了一地。
他还不解气，又用脚狠狠踩在文具盒上，塑料外壳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呸！什么破玩意儿，一点都不经玩！」
小女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蹲下身阻止文具盒进一步被破坏，结果被踢了好几脚，手指还被踩得红肿破皮。
周围有几个邻居路过，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愤懑和不忍，但似乎都认得那半大小子是谁家的种，只是低声议论几句，摇摇头快步走开了，没人敢上前制止。
那小恶魔脸上扭曲的快意和残忍，与他父亲的神态如出一辙。欺凌弱小，以他人的痛苦为乐，这恶念如此纯粹，几乎不需要任何引子，就能自行结出腐烂的果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