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爷爷的老木屋阁楼上,灰尘呛得我直咳嗽。角落里那个落满蛛网的樟木箱,从我记事起就放在那儿,爷爷生前从不让我碰。
"野小子,翻什么呢?"楼下传来二叔粗犷的嗓音。
"找爷爷的烟斗!"我随口扯谎,手指已经摸到箱底那本硬皮册子。封面上"陈九爷"三个烫金大字在昏暗光线里泛着诡异的光。
指腹刚碰到封面,整间屋子突然剧烈摇晃。我踉跄着撞向窗框,玻璃"哗啦"碎了一地。窗外原本湛蓝的天空,此刻像被泼了血似的猩红。
"欢迎进入诡舍无限流,首关:民国鬼宅。"机械音在我耳膜上炸开,手里的笔记突然自动翻页,空白纸页上渗出墨迹。
我死死攥着笔记,冷汗浸透后背。这他妈什么情况?爷爷总说的那些盗墓故事成真了?
"先摸清楚鬼宅布局。"我哆嗦着在纸上写下这句话,笔尖刚离开纸面,一张泛黄地图就从书页里飘出来。上面用红墨水标着"血门"的位置,墨迹像未干的血。
木楼梯在脚下发出垂死般的呻吟。走廊尽头那扇雕花木门里,隐约传来女人的啜泣声。我咽了口唾沫,握紧从厨房顺来的菜刀。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让我后颈汗毛倒竖。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墙上一幅民国女子的肖像照。照片里的女人突然冲我咧嘴一笑,嘴角几乎裂到耳根。
"操!"我后退时撞翻梳妆台,玻璃瓶罐碎了一地。照片里的女人眼珠开始转动,苍白的双手正从相框里缓缓伸出。
"是幻觉,用爷爷笔记里的朱砂定魂法。"我抖着手在笔记上写字,指尖突然传来灼烧感。一点朱砂凭空出现在我食指,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
相框里的女人发出指甲刮玻璃般的尖笑。我扑上去把朱砂按在她眉心,黑烟从照片里喷涌而出,呛得我眼泪直流。等烟雾散去,相框里只剩下一片焦黑。
走廊深处的血门比地图上画的更骇人。整扇门像是用凝固的血浆砌成,那些凸起的纹路摸上去还在微微搏动。我盯着门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突然发现石壁上刻着爷爷的名字。
"陈九..."我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刻痕,后面那行小字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血门需以盗养道,补全章节方可破。"
笔记突然自动翻到空白页,我恍然大悟——这是要续写爷爷当年没写完的经历!记忆里爷爷醉酒后絮叨的话突然清晰起来:"镇邪钉...对,要钉在眉心..."
我刚写下破解方法,三根青铜钉就从石壁里弹出来,咣当掉在地上。几乎同时,血门轰然洞开,三具挂着腐肉的粽子张牙舞爪地扑来。
"你大爷的!"我狼狈地滚到墙角,抓起青铜钉的手直发抖。最前面那只粽子的指甲已经划破我衬衫,腐臭味熏得我眼前发黑。
"去死吧!"我狠狠把铁钉扎进它眉心。粽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另外两只却趁机掐住我脖子。缺氧让视线开始模糊,我拼命挥动剩下的铁钉...
当最后一只粽子化作黑灰时,我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血门中央浮现出漩涡状的白光,机械音再度响起:"下一关:海底墓诡舍。"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手里泛光的笔记。爷爷的秘密,恐怕远不止他讲过的那些故事。我攥着青铜镜的手在发抖,海水像无数根针扎进皮肤。远处那艘沉船残骸里飘来的歌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在我耳道里塞了团湿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