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金，财产……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消瘦的脸，自嘲地笑了笑。
对于一个癌症晚期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不，有意义。
如果钱能买来最好的医疗资源，能让我多活一天，我就能多一分机会，去查清当年江澈死亡的真相。
我深吸一口气，回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晏组长。」
「好，晏组长。第一个异常证据：他吃了花生，没有过敏。」
信息发出去，晏肃那边沉默了很久。
「收到。这是一个重大破绽。请继续观察。记住，您的安全是第一位。这个号码是我的私人专线，任何紧急情况，随时联系。」
我删掉信息，调整好表情，走出洗手间。
「江澈」正等在门口，看到我出来，立刻迎上来。
「晚晚，累不累？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他带我走进主卧，里面的装潢是我喜欢的简约风格。
他替我拉开被子，温柔地说：「你先睡，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
我点点头，躺了下去。
直到他离开，关上房门，我才睁开眼睛。
我从床上坐起，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
外面很安静，只能隐约听到他走进书房的脚步声。
我等了大约十分钟，然后轻轻拧开了房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点光亮。
我赤着脚，像一只猫一样，一步步靠近。
门缝里，传来了「江澈」的声音。
那不是在和人交谈，而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自言自语。
「样本『林晚』，生命体征持续衰弱，癌细胞扩散率17.4%。常规医疗方案预计存活时间183天。」
「启动备用方案『续命』。方案A：器官移植。匹配胃源寻找中……成功率42%。」
「方案B：基因修复。技术未成熟，风险过高，暂不考虑。」
「方案C：数据化意识上传……」
我的血液，在听到最后几个字时，瞬间凝固了。
数据化意识上传？
这不就是那些科幻电影里的东西吗？
我正想听得更仔细些，脚下却不小心碰到了走廊边上的一个装饰花瓶。
「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书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心里一紧，转身就想跑回卧室。
可已经来不及了。
书房的门被猛地拉开，那张和我男友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和深情。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和冰冷，那双黑色的瞳孔里，甚至闪过了一丝极细微的，像是电脑程序代码一样的幽蓝色光芒。
「你都听到了？」他问。
4.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跑？还是求饶？
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我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的时候，他眼中的幽蓝光芒忽然褪去，那张冰冷的面具瞬间瓦解，重新变回了那副深情又担忧的模样。
「晚晚，你怎么起来了？地上凉，快回床上去。」
他快步走过来，弯腰想把我抱起来。
变脸之快，仿佛刚刚那个冷漠的怪物只是我的幻觉。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