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佣人早已列队等候。
「林小姐好。」
我被「江澈」牵着手，走进了这座宫殿般的房子。
长长的餐桌上，只摆放着两套餐具，菜品精致，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盘色泽诱人的糖醋小排。
「快尝尝，」他替我拉开椅子，满眼期待，「我特意让厨师飞到我们大学城，跟那家店的老板学的。」
我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酸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
我的眼眶，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红了。
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悲哀。
一个伪人，都能为了模仿得更像，做到这种地步。
而那些害死江澈的，真正的「人」，却早已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不好吃吗？」他紧张地问。
我摇摇头，逼回眼泪，夹起一块排骨递到他嘴边：「很好吃，你也吃。」
他看着我，眼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毫不犹豫地张嘴吃下。
我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咀嚼，吞咽，喉结滚动。
一切正常。
可我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大学那家饭馆的老板，为了提香，会在炒糖色的时候，加入一小勺碾碎的炒花生。
江澈碰都不能碰。
3.
「江澈」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试探。
他吃完那块排骨，还意犹未尽地评价道：「味道确实不错，晚晚喜欢，以后我让他们天天做。」
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冷光，轻声说：「不用了，吃多了会腻。」
一顿饭，吃得我五味杂陈。
他不停地给我布菜，嘘寒问暖，温柔体贴得无懈可击。
除了他不是人这一点，他几乎是所有女人幻想中的完美伴侣。
饭后，他带我参观别墅，偌大的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奢侈品女装，尺码全是我的。
梳妆台上，摆着全套顶级护肤品和彩妆，甚至还有我几年前随口提过一句，早已停产的限量款香水。
「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想象着你还在我身边。」
他说得情真意切，可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一个伪人，是如何得知我这些年的身材尺寸，甚至是喜好的？
它在暗中，窥视了我多久？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借口去洗手间，躲开「江澈」，点开那条加密短信。
发信人是「Y」。
「林女士，我是伪人处理中心外勤组组长，晏肃。你的举报已受理。目标代号『馈赠者』，初步风险评级为『低』。根据条例，在目标未表现出明确的社会危害性或攻击行为前，我们无法采取强制清除措施。」
我皱起眉，快速回复：「他不是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危害。」
对方秒回：「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馈赠者』属于一种罕见的新型号，行为模式以『补偿』和『守护』为核心。贸然行动，可能会激发其不可预知的应激反应。我们需要您协助我们，收集更多关于它的行为数据和异常证据。」
「怎么收集？」
「接近他，观察他，试探他。找出他不符合『江澈』这个身份的破绽。我们会为您提供技术支持和紧急预案。事成之后，中心会给予您丰厚的奖金，并且，『馈澈者』赠与您的所有合法财产，都将归您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