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是流动的霓虹,车窗内是近乎凝固的寂静。
林晚紧贴着车门坐着,尽可能拉开与周综的距离。
她全身的肌肉都僵硬着,晚礼服冰冷的丝绸面料摩擦着皮肤,激起一阵阵寒颤。
盥洗室里周综那个平静到可怕的眼神,像一把冰锥,至今还钉在她的脑海里。
他没有质问,没有暴怒,但这比任何形式的发作都更令人绝望。
她宁愿他撕破脸,也好过这种悬而未决的、凌迟般的沉默。
周综闭目靠在另一侧的真皮座椅里,手指轻轻揉着眉心,似乎有些疲惫,又像是在深思。
他的侧脸在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看不出丝毫情绪。
车载香氛系统释放着舒缓的雪松香气,却无法驱散车厢内弥漫的无形压力。
司机专业地保持着沉默,将车开得平稳至极。
每一秒的静默都像是在拉紧林晚脑中的弦。
她忍不住偷偷看向周综,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裂痕,一丝预示风暴的迹象。
但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终于,车辆驶入公寓的地下车库,稳稳停住。
司机迅速下车,为周综打开车门。
周综睁开眼,那双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黑得令人心慌。
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林晚身上。
“下车吧。”
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她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机械地跟着他下了车。
电梯匀速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机器运行的微弱声响。
镜面的电梯壁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一个依旧从容挺拔,一个却面色惨白,形如惊弓之鸟。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层。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露出公寓玄关温暖却冰冷的灯光。
张妈迎上来,接过周综的外套,又看向林晚:“太太,需要准备宵夜吗?”
“不用了,张妈,你去休息吧。”
周综代為回答,语气寻常。
张妈恭敬地退下。
玄关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晚站在光洁的地板上,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她等待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