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雨身上，包括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林晨。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杯子，感觉心跳声在喧闹后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苏雨的脸颊因羞涩和微醺泛着红晕，她嗔怪地看了朋友一眼，目光却在人群中缓缓扫过。当她的视线掠过林晨所在的角落时，似乎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然后，她笑了，声音清晰而坦然：“说到欣赏……我其实一直很欣赏林晨那样的。”
嗡——林晨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什么击中，瞬间空白。
包厢里响起几声意外的轻呼，夹杂着窃窃私语。
苏雨继续说着，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陈述：“他话不多，但感觉很沉稳，做事非常认真。而且他很聪明，不是那种张扬的聪明，是内敛的、有力量的……就像，就像运行良好的精密仪器，或者……一座沉默但可靠的灯塔？”
她用了一些文学化的比喻，或许不那么准确，但那份肯定却无比真实。有人开始善意地起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角落里的林晨。
林晨僵在原地，脸上迅速升温。他从未在如此多人的注视下，接收到如此直接而积极的评价。他感到无所适从，只能笨拙地低下头，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他能感觉到张霖学长投来的、带着些许审视和好奇的目光。
那一晚接下来的时间，林晨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聚会结束后，他是如何回到宿舍的，几乎没了印象。
宿舍里空无一人。他习惯性地坐到了电脑前，启动了《黑暗之渊》。
熟悉的登录界面，悲壮的游戏配乐响起。他操控着角色，走向下一个待征服的关卡。怪物冲来，他按照肌肉记忆按下闪避键——慢了半拍，角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血条骤降。
他凝神，再次尝试。走位，技能衔接，格挡……动作依旧流畅，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的注意力无法像过去那样高度集中，屏幕上的刀光剑影间，总会不期然地闪过苏雨说“欣赏”时的笑容，闪过她看展时专注的侧脸，闪过她推过薄荷糖时纤细的手指……
“我制定的规则，”他盯着屏幕上再次因为他的失误而倒下的角色，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和挣扎，“正在被规则想要保护的人亲手打破。”
曾经坚不可摧的内心堡垒，此刻墙体内部正蔓延开细密的裂纹，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崩裂声。一种名为“心动”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