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猝不及防，被追风的前蹄结结实实地蹭了一下，狼狈地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全场一片哗然。
赵灵宜的脸都绿了。
她请来的高手，一个照面就被掀翻在地，这简直是当众打她的脸。
我赶紧上前，拉住追风的缰绳，轻轻安抚它。
追风很快就平静下来，用头蹭我的手心。
我转过身，对着看台上的皇帝和皇后行礼。
“皇上，娘娘，臣女早就说过，追风性子烈，不识贵人。惊扰了张将军，是臣女的过错。”
我这话，听起来是请罪，实际上是再次证明，我说的是实话。
皇帝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是“嗯”了一声。
皇后的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
赵灵宜气得浑身发抖。
她指着我，大声说：“不可能！这不可能！它肯定是装的！是你，季攸，肯定是你偷偷做了什么手脚！”
我一脸无辜。
“公主，臣女一直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做。众目睽睽，大家都可以作证。”
“本宫不管！本宫今天就要骑上它！”
赵灵宜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竟然从看台上跑了下来，径直朝追风走来。
“公主！使不得！”宫女们在后面惊呼。
我心里一紧。
这疯女人，是真不要命了。
追风连张将军都敢掀，更别说她了。
她要是真出了事，不管是不是我的错，季家都脱不了干系。
我立刻挡在赵灵宜面前。
“公主，请您三思！追风现在情绪不稳，您不能靠近！”
“你给本宫滚开！”
赵灵宜一把推开我。
她走到追风面前，学着驯马师的样子，想去抓缰绳。
追风看着这个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陌生人，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它往后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能让赵灵宜出事。
就在赵灵宜的手快要碰到缰绳的一刹那，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猛地冲过去，不是去拉赵灵宜，而是用尽全力，一巴掌拍在追风的屁股上。
同时嘴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呼哨。
这是命令它快跑的信号。
追风被我这一下打蒙了，也听懂了我的命令。
它撒开四蹄，疯了一样朝演武场的出口冲去。
赵灵宜的手抓了个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追风跑了。
在皇宫里，在皇帝和皇后面前，我的马，跑了。
我立刻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
“皇上，娘娘，臣女管教无方，惊了御驾，罪该万死！”
我心里很清楚。
让赵灵宜受伤，是死罪。
让马跑了，是管教不严，最多是个大不敬。
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只能选择后者。
赵灵宜看着空空如也的演武场，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我。
“季攸！你……你竟敢……”
她话没说完，看台上传来皇帝威严的声音。
“够了！”
整个演武场，瞬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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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灵宜瞬间就蔫了，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