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很意外吗?”乔茵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病态的快意。
“裴先生,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来着?”
她学着他当年的语气,一字残忍地,在他伤口上撒盐。
“‘乔茵,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在一起。’”
“现在,你告诉我了。”
她伸出手,用涂着蔻丹的指尖,轻轻的地方点了裴舟的胸口,那个别着“服务生裴舟”名牌的地方。
“到底是谁,不配?”
裴舟的身体,晃了晃。
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看着乔茵,双眸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说他错了?
说他有眼不识泰山?
不。
他那可怜的,只存在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见面。
“愣着了!”一旁的经理,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现在看裴舟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还不快把乔总的酒,送进去!”
裴舟仿佛被提线的木偶,麻木地,推着餐车,走了进去。
他的每一步,都感觉踩在刀尖上。
“酒,放下。”乔茵对着他,冷冷地发号施令。
裴舟依言,把那瓶价值不菲的拉菲,放在了桌面上。
“开。”
裴舟的手,有些颤。
他拿起开瓶器,对准了瓶塞。
由于紧张,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废物。”
乔茵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根细线,狠狠地扎进了裴舟的耳朵里。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句话,太熟悉了。
一年前,他就是用这两个字,给了她和他们四年的感情,判了原油。
现在,她原封不动地,又回来了。
何其论。
“砰”的一声,瓶塞,终于被打开了。
“倒上。”
裴舟拿起酒杯,手抖得更厉害了。
红色的酒液,倒进杯子里,也洒了出来一些,滴在了昂贵的波斯附近。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裴舟的脸上。
是经理。
“你他妈怎么做事的!眼睛瞎了!”经理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这块地面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裴舟的脸,火辣辣地疼。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行了。”乔茵淡淡地开口了,“别吓着我的客人了。”
她端起酒杯,走到沙发前坐下。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还愣在那里的裴舟。
“彼此,读懂了。”她说。
裴舟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她想。
“跪下。”
乔茵的声音,很轻,很柔。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把它,擦干净。”
3
整个套房,安静得掉根针每个角落。
宁蔷倒吸一口凉气,想上前说点什么,却被乔茵一个冰冷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经理们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当场消失。
主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裴舟身上。
他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
那张被打了一张巴掌的脸部,一半红,一半白,看上去,狼狈又倔强。
让他跪吗?
让他给这个,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女人,跪下擦地?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