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戒指,正戴在杀他的人手上。
而我,一个川剧变脸的戏子,却只能在戏台上,对着台下几百双眼睛强颜欢笑 。
汗水混着油彩糊了我一脸,可我眼里只有二楼那个男人无名指上的寒光 。
那枚蛇眼镶着红宝石的蛇纹戒指,三年前,我亲手从我爹烧焦的指骨上取下来的 !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等这出戏唱完,我就去要了他的命。
第1章 我爹的戒指,戴在杀他的人手上
戏台上的灯光刺眼,打在我的脸上,汗水混着油彩往下淌。
台下几百双眼睛盯着我,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表演川剧变脸的戏子。每一次转身,每一次甩袖,我的脸都在青面獠牙的恶鬼与眉目含春的旦角之间切换。
掌声雷动。
但我没看他们,我的眼睛死死锁定在二楼的贵宾席。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穿着手工定制的西装,姿态儒雅。他左手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无名指上的一点寒光,像根针,狠狠扎进我的瞳孔。
那是一枚蛇纹戒指,蛇头咬着蛇尾,蛇眼是两颗细小的红宝石。
那是我爹的戒指。
他叫陈鸿声,曾经是国家最顶尖的功勋特工,代号“画脸”。这枚戒指,是他执行任务时从不离身的信物。
三年前,他在新加坡执行一次任务时,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车毁人亡,烧得面目全非。我只领回了一捧骨灰,和一枚被火焰熏黑的戒指。
而现在,这枚戒指,正戴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我胸腔里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混着铁锈味的恨意直冲天灵盖。
我差点忘了下一个动作,脚下一个踉跄。
脑海里瞬间闪过小时候我爹教我基本功的画面,他的声音严厉又清晰:“骁儿,脸谱可以换,心不能乱。天大的事,都得把这出戏唱完!”
后台的锣鼓师傅急了,狠狠敲了一下,巨大的“哐”一声,把我从失神中震了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杀意,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完成了最后一个亮相。幕布落下,隔绝了台下的一切。
我一把扯下脸上的面谱,顾不上卸妆,疯了一样从后台冲出去。
“陈骁!你干嘛去!”师父在后面喊。
我没回头。
我冲出戏院,新加坡夜晚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那辆黑色的宾利刚刚启动,我不要命地冲到路中间,拦住了它。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那张儒雅的脸。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点惊讶,只有一丝淡淡的嘲弄。
“有事?”他问,声音很平。
“你手上的戒指,哪来的?”我死死盯着他的手,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
他轻笑一声,把戴着戒指的手伸出窗外,在我眼前晃了晃。“这个?一个老朋友送的。怎么,你认识?”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我的指甲已经嵌进了掌心。
“他啊,叫陈鸿声。”他吐出我爹的名字,像在说一个陌生人,“可惜,他死得早。”
血,一下子涌上了我的大脑。
就是他!
我猛地伸手,想去抓他的领子,但后座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闪电般下车,一记手刀砍在我的脖子上。
我眼前一黑,瞬间的剧痛和缺氧让我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