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好奇心太重，会跟你爸一样，活不长。”他把手收回去，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他那张让我恨不得啖其血肉的脸。
宾利车绝尘而去，我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脖子火辣辣地疼。
我输了。
不仅输在实力，更输在冲动。我爹说过，作为特工，一旦情绪失控，就离死不远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戏院旁边那间破旧的出租屋。这里还保留着我爹生活过的痕迹。
我打开电脑，插入一个藏在床底下的、画着京剧脸谱的U盘。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一件“特殊”的遗物。
电脑屏幕上，一个复杂的密码程序启动了。我输入了我和我爹的生日，还有他牺牲的那天。
程序解开了。
屏幕上没有长篇大论的遗言，只有一行简短的加密信息：
【天蝎集团，内鬼，玫瑰。】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几个词的含义，加密信息忽然像病毒一样自我复制、碎裂，然后重组成一个新的文件。
文件解压，屏幕上跳出来的东西，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不是情报，也不是计划。
那是一份全新的身份资料。
姓名：阿鬼。身份：烂赌鬼，黑户。照片上，是一个眼神凶狠、满脸横肉的陌生男人。
资料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明日下午两点，去金沙地下三层‘幸运星’赌场报到，活下去。”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路。
一条通往地狱，但也是唯一能接近真相的路。
第2章 第一次变脸，我成了另一个人
第二天中午，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人，二十出头，眉眼间还带着一丝稚气。这张脸，绝对活不过明天下午。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我爹从小教我的陈家秘法——《千面谱》。
外人看川剧变脸，是换面具。
但我们陈家的变脸，是换脸。
这门绝技本是川剧老艺人口口相传的秘术，到了清末，我陈家先祖投身情报暗战，惊才绝艳地将现代解剖学、肌肉控制理论融入其中，把一门舞台艺术，硬生生改成了一门专属于“画脸”特工的独门绝杀。
我按照“阿鬼”资料上的照片，开始调动脸上的肌肉。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颧骨在轻微地上移，下颌在缓缓地变宽。
脸上的肌肉像有生命的虫子一样，在皮肤下蠕动、重组。
汗水瞬间湿透了我的背心，每一次肌肉的拉伸和骨骼的错位，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
这不只是表演，这是对自己身体的酷刑。
十几分钟后，我睁开眼。
镜子里，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
一个眼神凶狠，脸颊消瘦，眼眶深陷，下巴上还有一道浅浅刀疤的男人。
我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声音也变得粗粝沙哑：“他妈的，今天一定要翻本！”
声音、神态，和那个叫“阿鬼”的烂赌鬼，一模一样。
我穿上资料里准备好的、满是烟味的廉价T恤和牛仔裤，走出了出租屋。
阳光下，没有人多看我一眼。我成功地，变成了城市里的另一粒尘埃。
下午两点，我准时出现在金沙酒店地下三层的“幸运星”赌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