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乔安，一个兼职宠物行为训导师。
日常工作就是教狗坐下，教人闭嘴。
牵着我的狗在小区散步，总能遇到一些奇葩。
比如，一个大妈，非要让她三岁的孙子来抓我狗的尾巴。
我拦了。
她就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我：“你怎么这么冷漠？我们家孩子就想亲近一下小动物！”
亲近？
我看了看她孙子手里黏糊糊的棒棒糖，和那双跃跃欲试准备揪毛的手。
我笑了。
对不起，我的工作不仅是训练狗。
更是训练那些以为“爱心”可以为所欲为的人。
今天这堂课，免费。
就是学费有点贵，用你的脸皮来付。
1
傍晚。
我牵着豆包。
小区的风吹过来，带着点饭菜香和青草味。
豆包是只柯基，腿短，屁股圆。
它走一步，屁股扭三下，很治愈。
我喜欢这个时间段。
人不多，狗也舒服。
我们正准备绕过中心花坛，回家。
一个声音从背后冒出来。
“哎呀，你看那个小狗狗，好可爱啊！”
我回头。
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大妈，姓张，住我们对门那栋楼。
她身边牵着个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手里举着根棒棒糖，口水和糖汁糊了一嘴。
小男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豆包的屁股。
那眼神，不是喜欢。
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兴奋。
我下意识地收紧了牵引绳。
豆包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耳朵警惕地竖起来。
“是啊奶奶，狗狗！”小男孩挣脱张太的手，朝我们冲过来。
我立刻往旁边跨了一步，把豆包护在身后。
同时，我把牵引绳收到最短。
“别动。”我对着豆包轻声说。
它很乖，立刻坐下了，但身体是紧绷的。
小男孩扑了个空，愣住了。
张太快步走上来，脸上有点挂不住。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她开口了，语气不太好。
“小孩子想跟你的狗玩玩，你躲什么？”
我看着她。
“张太，下午好。”我先打了声招呼。
“狗怕生。”
“怕生？我看它挺温顺的嘛。”
张太上下打量着豆包，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审视。
“我们家小宝就是喜欢小动物，有爱心。你别这么小气，让他摸一下怎么了？”
她说着，还推了推孙子的背。
“去，小宝，去摸摸小狗狗的尾巴，圆滚滚的，好玩。”
我脑子里一根弦，“噌”地一下就绷紧了。
摸尾巴？
对一只柯基来说，尾巴和脊椎是它们的命门。
更别说，它现在处于应激状态。
这一下过去，豆包不回头咬他一口，都算我这几年白学了。
我没理张太，蹲了下来。
我让自己跟那个叫小宝的男孩视线齐平。
“小朋友，你好呀。”我的声音很柔和。
小男孩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豆包，舔了舔棒棒糖。
“我能摸它吗？”他问。
“现在还不能哦。”我摇摇头。
“你看，它叫豆包。豆包不认识你，它有点害怕。”
我指了指豆包竖起的耳朵和微微夹紧的后腿。
“当小狗害怕的时候，如果你突然冲过去摸它，它会以为你要伤害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