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似懂非懂。
张太的火气上来了。
她一把拉过小宝，护在自己身后。
那架势，好像我是什么人贩子。
“你跟个孩子废话什么？不给摸就不给摸，说那么多干嘛！”
她的嗓门一下子拔高了八度。
花坛那边几个散步的邻居，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现在养狗的人，心肠怎么都这么硬？一点爱心都没有，让孩子亲近一下小动物怎么了？”
她开始了。
道德绑架。
这是我最讨厌，也是最擅长对付的戏码。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脸上还挂着笑。
“张太，话不是这么说的。”
“正因为有爱心，所以才不能让他现在摸。”
我的目光扫过她，落在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邻居身上。
很好，观众就位了。
公开课，可以开始了。
2
“我们家小宝被狗吓到怎么办？你负得起责吗？”
张太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把钝刀子在划玻璃。
周围的视线更密集了。
我喜欢这种感觉。
人越多，道理才越讲得清。
“我负得起。”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因为，我绝不会让任何孩子，在我的看护下，被我的狗吓到或者伤到。”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让小宝现在就去摸它的原因。”
张太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接她的话。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没再看她。
我再次蹲下，面对着小宝。
“小朋友，你想不想学习一个，能和小狗快速成为好朋友的魔法？”
小宝的眼睛亮了。
孩子总是对“魔法”这个词没有抵抗力。
他点了点头。
张太想把他拉走，但他站着没动。
“第一步，”我伸出一根手指，“我们不能冲过去，要慢慢地走近。像这样。”
我示范着，用很慢的步子，朝前挪了两步。
“第二步，我们要蹲下来，让自己变得和小狗一样高。不然它会觉得你是个好大的怪物，会害怕。”
我又蹲好，保持着和小宝平视。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我伸出手，但不是伸向豆包，而是手心朝下，手背朝上，慢慢地伸到豆包的鼻子前面，保持一点距离。
“我们不能直接摸它的头或者尾巴，那是它的要害。我们要把手背给它，让它先闻一闻。”
豆包警惕地看着我的手，然后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它的鼻子湿漉漉的，喷出一点热气。
确认是我的味道后，它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用头蹭了蹭我的手背。
“你看，”我笑着对小宝说，“它闻过了，知道我没有恶意，我们就成了朋友。”
“现在，你可以试试。把你的手给我，我带你做。”
小宝犹豫地看了看他奶奶。
张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周围的邻居开始小声议论。
“哎，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是啊，直接上去摸是挺吓人的。”
小宝把那只没拿棒棒糖的手，递给了我。
小孩子的手又软又小。
我握着他的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对，手心朝下，慢慢地伸过去，不要说话，也别盯着它的眼睛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