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他放在副驾储物格里的那个黑色帆布包上。那个包里，除了枪，还会有什么？
我必须想办法弄清楚。
我假装因为颠簸而身体不适，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陈峰……我……我难受……想吐……”我捂着胸口，虚弱地说。
陈峰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忍着。”他冷冷地说。
“我忍不住了……呕……”我干呕了几声，声音听起来无比逼真。
小艾从后视镜里看到我的样子，也有些不忍：“陈哥，要不……让她下车吐一下吧？反正这里荒无人烟的。”
陈峰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还是松了口：“停车。”
小艾如蒙大赦，立刻踩下刹车。
陈峰解开了中控锁，对我说道：“下去吧，快一点。”
我推开车门，踉跄着下了车。冰冷的夜风灌进我的肺里，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扶着车门，装作呕吐的样子，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副驾驶的位置。
陈峰没有下车，只是转过头，警惕地看着我。
机会只有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直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伸手就去抢那个黑色的帆布包！
陈峰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一出，他的反应慢了半拍。我的指尖已经碰到了帆布包的带子！
然而，就在我即将得手的那一刻，一只手从后面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是小艾！
她竟然下了车，从后面抱住了我！
“柳姐！你干什么！你别害我！”她在我耳边尖叫，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没想到她会出手帮陈峰，一时不察，被她拖了一下。就这一下的耽搁，陈峰已经反应过来。他一把将包夺了过去，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地把我往车上撞去！
“砰”的一声闷响，我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车门框上。瞬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
“我警告过你，让你安分点！”陈峰的声音像地狱里的恶鬼，充满了暴戾和疯狂，“你非要逼我是不是！”
他把我甩回后座，力道之大，让我的头再次撞在了另一侧的车窗上。我彻底晕了过去。
在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我似乎听到小艾在哭喊：“陈哥！你别这样！她流了好多血……”
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4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
额头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黏腻的血迹糊住了我的眼睛。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依旧在车后座，但手脚却被粗糙的麻绳紧紧地捆绑着。
车还在行驶。窗外依旧是无边的黑暗，只是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天快亮了。
我竟然昏迷了一整夜。
念念……我的念念怎么样了？她还在手术室吗？她挺过来了吗？
一想到女儿，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混合着额头上的血，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醒了？”副驾驶上传来陈峰冷漠的声音。
我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他正通过后视镜冷冷地看着我。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片化不开的阴郁。
“陈峰，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把我绑起来，是想杀了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