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时音,书画大家柳公的孙女,平生最烦两件事:相亲,还有附庸风雅的雅集。
可我爹非逼我来,说是什么兰亭雅集,名士荟萃。
结果呢?一群油腻中年男对着一幅假画猛吹彩虹屁。
带头的还是京城首富钱多多,和所谓的鉴画宗师何大师。
我本来只想当个安静的背景板,吃完这点心就溜。
谁知道没忍住,轻轻叹了口气。
就这一口气,捅了马蜂窝。
他们逼我给个说法。
行吧,那就说吧。
从前朝衣带的结法,说到徽州宣纸的帘纹。
我说得云淡风轻,他们听得面如死灰。
我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打脸爽剧。
没想到,这幅假画背后,牵扯着一个能把京城掀个底朝天的巨大阴谋。
而我,一个只想在家躺平的咸鱼,莫名其妙成了破局的关键。
事情,开始变得好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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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把我踹进这“兰亭雅集”的时候,我正在琢磨晚饭吃什么。
清蒸鲈鱼,还是红烧蹄髈。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时音,进去多听,多看,少说话。”
我爹,柳承,一个把自己活成书法教科书的老古板,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力道大的,差点把我早饭拍出来。
我点点头。
脸上是大家闺秀的乖巧。
心里在骂街。
这种所谓的雅集,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什么德行。
一群半桶水晃荡的“名士”。
几个钱烧得慌的富商。
互相吹捧,互相抬轿。
最后达成几笔不知道洗了多少遍的古董交易。
俗不可耐。
还兰亭雅集,王羲之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但我没办法。
我爹说了,我要是再不“融入”上流圈子,就要把我打包嫁给吏部尚书那个五十多岁的秃头儿子。
为了我的头发,也为了我的胃。
我忍了。
雅集设在城南的“听雨轩”,名字挺雅,其实就是个园子。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
空气里飘着一股浓得发腻的熏香。
还有一群穿着宽袍大袖的男人。
他们摇着扇子,摇头晃脑,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句子。
我严重怀疑他们自己也听不懂。
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里离点心最近。
桂花糕,杏仁酥,还有一碟小巧的荷花酥。
不错,没白来。
我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扯淡。
“李兄这首诗,颇有太白遗风啊!”
“哪里哪里,王兄的书法才是得了二王精髓!”
我翻了个白眼。
李兄的诗,平仄都不对。
王兄的字,跟鸡爪子刨的似的。
还二王,王八蛋的王吗?
这些人,没一个能打的。
我吃完第三块桂花糕,准备开溜。
就在这时,全场的焦点突然变了。
一个胖得流油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金线绣的袍子,脖子上的玉佩比我的拳头还大。
走路的时候,肥肉一颤一颤。
“钱员外来了!”
“钱兄,今日可有带什么宝贝来让吾等开开眼?”
钱多多。
京城第一铁矿大亨,家里有钱,但是没文化。
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砸钱买一堆古董,然后拿到这种雅集上来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