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孕检单上的陌生名字
市医院的走廊飘着消毒水味，苏晴攥着孕检单的手指泛白，指腹反复摩挲着 “孕 6 周” 那行字，像是要把纸戳破。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肩膀微微发抖，心里早没了期待，只剩一片凉。
三个月前，苏晴开始频繁晚归。一开始说学校加班改教案，后来又说要帮贫困生补习 —— 她是市重点高中的语文老师，班里确实有个叫林宇的学生，父母早逝，靠助学金生活。苏晴总跟我提他，说他 “懂事”“刻苦”“将来肯定有出息”，还把我的旧笔记本电脑、闲置的羽绒服都捐给了他。
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她心善。直到上个月，我在她包里发现一张电影票根，日期是周三晚上 —— 她明明说那晚在学校改卷子。紧接着，洗衣时从她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便利店收据，除了卫生巾，还有两罐男士功能饮料，不是我喝的牌子。
疑心像藤蔓疯长，我开始悄悄留意。她手机设了新密码，洗澡时会把手机带进浴室，晚上接电话会躲到阳台，声音压得极低。有次我假装起夜，听到她跟人说 “别担心，他没怀疑”，心脏像被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周明，我们……” 苏晴转过身，眼眶通红，孕检单捏得皱巴巴的，“这孩子……”
我打断她，声音比走廊的瓷砖还冷：“是谁的？”
她猛地抬头，眼神慌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沉默像沉重的雾，裹得人窒息。过了好久，她才咬着唇，声音细若蚊蝇：“是林宇的。”
“林宇？”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荒唐。那个总跟在苏晴身后，叫我 “周哥”，接过我递的饮料时会脸红的少年，竟然和我老婆有了孩子。我盯着苏晴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愧疚，可看到的只有恐惧和犹豫。
“我不是故意的，” 她突然哭起来，抓住我的胳膊，“那天他生日，我带他去吃饭，喝多了…… 后来他说他喜欢我，说会对我负责，我一时糊涂……”
“负责？” 我冷笑，甩开她的手，“他一个靠助学金生活的学生，怎么对你负责？怎么对这个孩子负责？”
苏晴的哭声顿住，肩膀垮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喃喃道：“我知道错了，周明，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们…… 我们把孩子打了吧。”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结婚三年，我从一个普通的程序员做到技术主管，工资翻了三倍，买了房，换了车，把最好的都给了她。她想要的名牌包，我攒两个月工资买；她说想考研，我支持她辞职备考；她嫌工作累，我跟她说 “我养你”。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回报我。
“好，” 我最终还是点了头，声音平静得不像我自己，“我陪你去。”
第二章 手术室外的 “巧合”
预约手术的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苏晴穿了件宽松的卫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路上都没说话，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我开着车，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这些年的片段 —— 第一次见面时她笑起来的梨涡，求婚时她哭着说 “我愿意”，搬进新家时她兴奋地规划每个房间…… 那些曾经温暖的画面，现在都变成了刺，扎得人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