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把我“请”到了神殿。
神殿建立在浮空岛的最高处，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整个建筑宏伟而空旷，穹顶是一块巨大的透明水晶，可以直接看到头顶那片倒悬的、由土壤和岩石构成的“大地”。
玛拉基坐在高高的神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异乡人，我听说了你的狂言妄语。你在用你那些粗鄙的玩具，和不知所云的‘邪说’，挑战天空之神的威严。”
“我说的不是邪说，是事实。”我平静地与他对视，“大祭司阁下，你们只知道祈祷，但我知道，如何拯救那座岛。”
“拯救？”玛拉基发出一声冷笑，“凡人的生死，皆由神定。你以为，凭你那些叮当作响的铁疙瘩，就能违抗神的意志？”
“我违抗的不是神的意志，是愚昧。”我说，“七天，我们打个赌。如果七天后，我说的一切都发生了，你就要允许我，用我的方法，去尝试拯救那座岛。”
“如果你输了呢？”玛拉基的眼睛眯了起来。
“如果我输了，”我顿了顿，“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解开我的锚绳，自己飘进‘永恒虚空’。”
整个神殿一片哗然。莉娜和哈根在人群后面，急得脸都白了。
玛拉基沉默了。他没想到我敢赌这么大。对他来说，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如果我输了，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我这个“异端”清除，以儆效尤。如果我赢了……不，在他看来，我根本不可能赢。神启，怎么可能被一个凡人计算出来？
“好。我答应你。”玛拉基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里回响，“七天后，就在这里，在神的见证下，我们将看到，是你的‘计算’更准确，还是神的意志，更伟大。”
从神殿出来，莉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向上，飘向天空。她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颤抖：“程序，你疯了！你怎么敢跟神打赌！”
哈根也一脸凝重：“孩子，你太冲动了。祭司们的话，就是法则。”
我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是由他们说了算的。”我抬起头，看着那片倒悬的土地，眼神无比坚定。
“是由F=ma，说了算的。”
接下来的六天，我把自己关在铁匠铺里，和哈根一起，疯狂地制造着一台全新的、更大、更强的机器。
这不是“降落机”。
我给它起名叫，“引力发生器”。
8
第七天，中午。
整个碎岩城的居民，都聚集在了神殿前的巨大广场上。他们要来见证这场“凡人与神的赌约”。
玛拉基高高地站在神殿的台阶上，身后是几十名神情肃穆的祭司。他看着广场中央的我，眼神里满是胜券在握的傲慢和怜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广场上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异乡人死定了。”
“居然敢挑战大祭司，真是自不量力。”
“快看，‘摇篮岛’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没有理会这些声音。我只是平静地看着远处那座小小的浮空岛。我的心脏在狂跳，手心里全是汗。我的计算，是基于一个极其简化的模型。我忽略了“天风”的阻力，忽略了其他浮空岛的微小斥力干扰……任何一个变量的错误，都会导致我的彻底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