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盘开合,里面是细密、旋转的、如同锉刀般的齿状结构。
林璎的呼吸骤然停止,整个人僵直得像一尊石膏像。
“别怕,”我微笑着,那笑容一定很陌生,“它只是想……近距离听听你的‘喂养计划’。说啊,姐姐,你打算怎么用我,去喂饱谁?”
她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只有牙齿磕碰的细微嗒嗒声。
“看来方案不够完善。”我遗憾地摇摇头,那根触手温柔地、近乎爱抚地蹭过她惨白的脸颊,留下一条湿漉漉的、闪着磷光的痕迹。
她猛地闭上眼睛,眼泪混合着脸上的黏液滑落。
控制室里,其他林氏成员和研究员们的惨叫声、哭泣声、哀求声变成了背景音,微弱而遥远。
在这里,在我和我的“孩子们”构成的这个微小宇宙里,规则由我制定。
我能感觉到它们的饥饿,那不是对食物的渴求,至少不是对物理意义上的食物。
那是一种更深邃的空洞,对秩序、对意义、对“声音”的贪婪。
它们在我的低语中安眠,此刻又被我的唤醒曲从亘古的长梦中粗暴地拉扯出来,躁动不安。
而眼前这些鲜活、恐惧、充满噪音的灵魂,对它们而言,就像是黑暗中突然点亮的灯塔。
太诱人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似乎崩溃了,他尖叫着试图从缠绕的触须中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能量手枪。
没等他扣动扳机,一条阴影般的触手猛地刺下,并非贯穿,而是将他连同那把枪一起裹成了一个不断蠕动的、迅速缩小的茧。
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令人牙酸的、碾碎骨骼和金属的细微声响。
几秒后,触手松开,一小堆无法辨认的、黯淡的残渣飘落在地。
饥饿感……稍稍缓解了一点点。
我的“孩子们”传递来一丝微弱的、满足的涟漪。
父亲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眼球剧烈颤抖,几乎要凸出眼眶。他明白了。
这不是谈判,不是交易。这是掠食。
“林凡……不……吾血……”他试图挤出某个尊称,某个能平息怒火的词,但极致的恐惧碾碎了他的语言能力,“错了……我们错了……饶……”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触手体贴地将他放低,让他几乎能平视我。他身上的腥臭和恐惧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伸出手,不是对他,而是轻轻抚摸着缠绕在他颈间的、冰冷滑腻的触手表面。
“知道母亲为什么留下那首曲子吗?”我轻声问,仿佛在闲聊家常。
他疯狂地摇头,涕泪横流。
“她说,”我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如同分享一个秘密,“当‘孩子们’吵闹不休的时候,总需要一点安抚。一点温柔的、来自家的声音。”
我直起身,看着他那张彻底扭曲、写满无法理解之恐怖的脸。
“可惜,”我惋惜地叹了口气,“你们太吵了。”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
“开饭吧,孩子们。”
我轻声说。
“安静点。”
身后的哀嚎与咀嚼声,被无限温柔的、粘稠的蠕动声彻底吞没。
3
我背对着那场“盛宴”,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一缕冰冷滑腻的触须,它像一只被驯服的毒蛇,温顺地贴合着我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