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惕地看着他，一步步后退。
“你……你刚刚去哪了？”
“我去给你热了杯牛奶，看你睡得不安稳。”
沈聿走进房间，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做噩梦了？”
他伸手，想来摸我的脸。
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躲开。
“别碰我！”
沈聿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温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受伤的表情。
“婉婉，你怎么了？”
“你别装了！”我指着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我都听到了！你要杀了‘温婉’！你要为了那个死人，杀了我！”
沈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说话啊！”我冲过去，抓着他的衣领，“你是不是疯了！我才是你老婆！温婉才是活着的！林蔷她已经死了！死了五年了！”
“她没死。”
沈聿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她没有死！”
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她只是……睡着了。”
“只要你消失，她就会醒过来。”
我看着他眼中那疯狂的偏执，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他真的疯了。
“沈聿，你听清楚。”
我用力地挣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我，就是温婉。”
“林蔷，已经被我杀死了。”
“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林蔷了。”
说完，我转身，跑出了卧室。
我甚至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冲出了这栋让我窒息的别墅。
外面，下着大雨。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浇透。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在雨里奔跑。
身后，传来沈聿的嘶吼声。
“温婉！你给我回来！”
我没有回头。
我只想逃。
逃离这个魔鬼，逃离这个牢笼。
我跑到马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去城南的心理诊所。”
我报出了一个地址。
那是江城最有名的心理诊所。
我需要帮助。
我需要一个医生，来帮我，彻底地杀死“林蔷”。
出租车，在雨夜里飞驰。
我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心中一片茫然。
我和沈聿，我们之间，大概……是结束了。
到了诊所，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医生看到我，吓了一跳。
“沈太太？您怎么……”
“医生，救救我。”我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快要被她吞噬了，你帮帮我，杀了她，好不好？”
医生扶着我，让我坐下。
“您先冷静一下，慢慢说。”
我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包括我的记忆混乱，包括沈聿的疯狂……
医生听完，沉默了很久。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我，眼神无比复杂。
“沈太太，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什么事？”
“五年前，您姐姐去世后，沈先生曾经带您来过这里。”
“他说……您因为刺激过度，产生了DID，也就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您分裂出了一个全新的人格，来保护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