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劣质材料被倾倒入搅拌机的画面,伴随着工头贪婪的催促,像一根冰冷的毒刺,狠狠扎进沈砚的眼底。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证据链,完整吗?”沈砚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非常完整,沈总。”周扬肯定地回答,“人证、物证、书证、视听资料,环环相扣。只要引爆其中任何一个点,都足以让赵晋和他的晋鹏建材万劫不复。三个点同时引爆……”周扬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沈砚的目光从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上移开,缓缓投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在他冰冷的瞳孔中明明灭灭,映不出丝毫暖意。
“很好。”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嘴角那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再次浮现,“那就让它们,在最‘合适’的时候,一起响吧。”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通知下去,三个月后,也就是下个月18号晚上,云顶酒店顶层‘星河’套房的晚宴,按最高规格准备。菜单……主菜,我要‘活章鱼刺身’。”他特意加重了“活”字,眼神幽深如寒潭。
挂断电话,沈砚重新看向屏幕上赵晋那张在某个酒会上意气风发的脸,还有旁边文件夹里林晚穿着他买的昂贵衣裙、笑靥如花的照片。
他拿起一支笔,在赵晋照片的额头上,缓慢而用力地,画了一个鲜红的叉。
第五章:
时间像裹着冰渣的河水,缓慢而冰冷地流淌。三个月之期,终于到了。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给冰冷的城市镀上了一层虚假的金色暖意。沈砚那间空旷的顶层公寓里,巨大的落地窗前,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纯黑色手工西装,正一丝不苟地打着领带。镜子里映出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平静,仿佛即将赴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商业晚宴。只有那眼底最深处,偶尔掠过的一丝极寒的厉芒,泄露了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门铃响起。周扬准时出现,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烫金信封。
“沈总,都准备好了。请柬已经按您的要求,分别送到了林小姐和赵晋手上。”周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知道,今晚将是风暴的中心。
沈砚最后调整了一下领带结,动作优雅而从容。他接过那个信封,指尖在烫金的“沈砚”二字上轻轻划过,冰冷而光滑的触感。
“他们什么反应?”沈砚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林小姐那边……”周扬顿了一下,“收到请柬时似乎很意外,还有些……不安?她反复确认了时间和地点,问送信的人沈总还有什么话,送信的人按您吩咐,只说‘务必准时’。”
沈砚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不安?现在才不安,是不是太晚了点?
“赵晋呢?”
“他很得意。”周扬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收到请柬时正在他公司,当场就拆开看了,还大声念了出来,跟他办公室的人炫耀,说‘看!连沈砚这种大佬都得主动请我吃饭!老子面子够大吧?’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很好。”沈砚将信封随意地丢在旁边的玄关柜上,仿佛那只是一张无用的废纸。“让他们得意。得意的时候,摔下来才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