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陈婧。她知道这个人，外语学院的才女，上学期去法国交换了。漂亮，优雅，法语说得像唱歌。楚权的手机里存着陈婧的照片，有一次他滑动相册时飞快地划过去了，但林晚晚还是看见了。当时楚权说：“我姐，在国外读书。”
原来不是姐姐。
林晚晚回到宿舍，洗了很久的澡。热水冲刷着身体，却洗不掉那种被利用的感觉。她想起昨晚楚权的每一个触碰，每一句情话，现在都有了新的解释。那不是爱，甚至不是喜欢，只是练习。
室友们都不在，她一个人爬上床，用被子蒙住头。黑暗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缓慢而沉重。她没有哭，只是觉得空。像是一只被掏空的南瓜，只剩下一个完整的壳。
接下来的三天，林晚晚没有接楚权的电话。他来找过她几次，她让室友说自己不在。第四天，楚权在教室门口堵住了她。
“什么意思？”楚权问，眉头紧锁。
“我听见了。”林晚晚说，“那天早上，你和张昊的对话。”
楚权的表情变了变，但很快镇定下来：“你听错了。”
“校花，陈婧。”林晚晚平静地说出这两个词，“你要等她回来，用我练技术。”
楚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好吧，既然你听到了。但那又怎么样？我们不是在一起很开心吗？”
林晚晚看着他，突然觉得可笑。她曾经那么迷恋这张脸，这个笑容，现在却只觉得恶心。
“结束了。”她说，转身要走。
楚权拉住她的手腕：“别闹了晚晚。陈婧是陈婧，你是你。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等我追到她再说。”
林晚晚甩开他的手：“我不是任何人的练习册。”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却用尽了全部力气。
系里有篮球赛，楚权是主力。以往每次比赛，林晚晚都会坐在第一排，手里捧着矿泉水。今天她也去了，但是和班里女生坐在后排。楚权进球时，女生们尖叫，林晚晚只是安静地看着。
中场休息，楚权朝她的方向看了几次。林晚晚低头玩手机，假装没看见。
“晚晚，”室友小声说，“楚权是不是在看你啊？”
“不知道。”林晚晚回答。
比赛结束，楚权穿过人群向她走来。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曾经，这样的场景会让林晚晚心跳加速。现在她只觉得疲惫。
“我们谈谈。”楚权说。
“没什么好谈的。”
“就五分钟。”
林晚晚叹了口气，跟着他走到体育馆后面的树荫下。蝉鸣得厉害，像是要把整个夏天撕裂。
“我承认，一开始是那么想的。”楚权说，“但后来我发现我更喜欢你。和陈婧比起来，你更真实，更...”
“别说了。”林晚晚打断他，“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
楚权看着她，眼神复杂：“那你要我怎么做？”
“离开我的生活。”林晚晚说。
她转身离开，这次楚权没有拦她。
暑假来了，林晚晚回了家。她删除了楚权所有的联系方式，但记忆无法删除。有时半夜醒来，她还是会想起那个夜晚，然后感到一阵尖锐的羞耻。不是因为失去了童贞，而是因为自己那么轻易就被利用。
她开始跑步，每天清晨五点，沿着河岸慢跑。汗水浸透衣服时，她觉得自己在一点点变轻。像是要把那个愚蠢的自己从身体里赶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