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干笑两声，眼神飘忽：“陛下，您这……再就业方向挺别致啊。”他指了指赢政的外卖服。
赢政沉默，如同待机的服务器。
徐福咽了口唾沫，知道装不下去了。他慢吞吞从宽大道袍袖子里摸出一只贴满水钻的手机。
屏幕解锁，光芒刺眼。徐福手指飞舞，调出一个图标古朴、却弹着“是兄弟就来砍我”广告的APP——“飞升Pro Max Plus”。
他将屏幕转向赢政，语气带着破罐破摔的坦诚：
“陛下，摊牌了，不装了。”
“当年那长生不死药……它，它其实是个共享修仙APP的内测账号！靠众生愿力打卡、灵气签到，还有转发‘道友助我飞升’链接给三位好友助力修炼的那种！”
他指尖点向APP用户ID栏，“嬴政（已冻结）”几个大字后面跟着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您瞅瞅这……”徐福滑动屏幕，欠费详情页面展开，一长串零后面跟着单位“京”，“您的账户，这灵气值加上滞纳金、服务器维护费、天道流量包月费……欠了快两千年了！玉帝的私房钱都没您零头多！”
他偷眼觑着赢政愈发阴沉的面色，赶紧点开一个金光闪耀、写着“一键三连，立地成仙”的图标。
“不过别急！现在周年庆大促，充998！只要998！金丹带回家！不仅解锁金丹期权限，延寿五百载，还送‘御剑飞行’皮肤和‘朝游北海暮苍梧’传送券！”
徐福唾沫横飞，脸上洋溢着电视购物的激情。
“支持扫码！支持功德币！支持用您的兵马俑手办抵押！”
赢政静立原地，雨水顺着冷硬下颌滑落。
他看着徐福那张油滑的胖脸，看着屏幕上刺目的“冻结”与天文数字，看着那口“咕嘟”翻滚、涮着毛肚和贡丸的丹炉。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了手。
手中，紧握着那枚朴实无华，却刚刚击落淬毒暗器的电驴钥匙。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似带着陵墓深处的回音：
“今天，先收点利息。”
徐福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裂开。
“陛陛陛下……冷静！理智！法治社会！暴力催收犯天条！”徐福胖脸煞白，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一个写着“三昧真火·谨防触电”的接线板。“咱这是正规平台，受《天庭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保护的！”
赢政步步逼近，钥匙在他指间泛着冷光。“朕的债，朕的算法算。”
“您那算法是焚书坑儒算法吗？！”徐福尖叫，手忙脚乱地在手机屏幕上狂点，“客服！人工客服！有远古大佬砸场子！启动‘诛仙’反制程序！用我功德抵扣！”
手机屏幕爆发出刺目强光，无数表情包和弹幕护体符号喷涌而出，在徐福身前交织成一面半透明的、飘着“氪金改命，充值护体”水印的光盾。
赢政脚步不停，钥匙尖划破空气，直刺光盾。
嗡——！
钥匙与光盾碰撞，发出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光盾剧烈波动，水印疯狂闪烁。手机发出急促电子音：“警告！防护盾能量不足！建议立刻购买‘盘古开天’险，或呼叫‘二郎神·外卖骑手’进行物理超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