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直到那一天,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牙痛,打破了她按部就班的生活。

三、与你相逢,恰似寒光遇骄阳

牙科诊所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林屿躺在治疗椅上,紧张地闭着眼,听着各种器械冰冷的碰撞声,感觉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放松,很快就好了。”一个温和的、带着安抚力量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林屿忍不住悄悄睁开一条缝,看向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澈专注眼睛的医生。他的动作很轻柔,尽可能减轻她的不适。

治疗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当剧烈的痛楚被专业的手法安抚下去,林屿松了口气。

“好了,注意事项记得遵守。如果方便的话……”易航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俊温和的脸,他的目光落在林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确认,“林屿?你是…府城三中的林屿吗?”

林屿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记忆的闸门被猛地撞开。府城三中…那是她遥远而又清晰的青春记忆。眼前这张脸,似乎也能和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叠起来。

“你是…易航学长?”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印象里,高中时的易航是比她高两届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相出众,是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他们不同级,几乎没有交集,他怎么会认识她?

“是我。”易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笑容更加真切了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高二下学期之后,你就没来学校了,大家都挺意外的。”

林屿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迅速垂下了眼帘。那段被赶出家门的狼狈,是她不愿触及的伤疤。“嗯,家里…有些事。”她含糊地应道,匆忙站起身,“谢谢易医生,费用在哪里交?”

她急于离开这突如其来的、与过去相连的场景。易航似乎看出了她的回避,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礼貌地指引了她缴费的方向。

临出门前,易航还是没忍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问道:“林屿,能加个微信吗?以后牙齿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林屿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然后,像逃离什么一般,快步离开了诊所。

看着她近乎仓惶的背影,易航站在原地,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有关这个安静又异常优秀的学妹的记忆,缓缓浮现。他记得她总是独自一人,抱着书本走在校园里,背影单薄而倔强。记得她在升旗仪式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时,那清冷又坚定的声音。记得他曾在无数个课间,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她们班级的窗口,寻找那个安静的身影。她的突然消失,曾让他暗自疑惑和失落了很久。

鬼使神差地,他利用医院的挂号系统,查到了林屿登记的手机号码。犹豫再三,他还是发送了好友申请。

另一边,林屿看到微信上那个来自“易航”的好友申请,心头一阵烦乱。她不想和过去再有任何瓜葛,尤其是与那个承载了她太多不堪的城市相关的人和事。她果断地忽略了那条申请,甚至想过直接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