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辞职那天,上司陆沉把热咖啡泼在我递上的辞呈上。
“想走?除非我死。”
后来我开了家花店,每天插花遛狗,活得像个正常人。
他却每天准时出现在店门口,西装革履地撸我养的柯基。
直到某天,他撕掉百万合约,蹲在满地花瓣里帮我找不见的婚戒。
“只要你结婚对象不是我...”
他红着眼睛抓住我手腕:
“这戒指永远别想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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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苏晚把辞职信放在陆沉那张能照出人影的檀木办公桌上时,窗外正在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花细碎,落在摩天楼的玻璃幕墙上,悄无声息。
信是标准格式,打印得一丝不苟,就像她过去三年在他身边做的每一件事一样,挑不出错处。
陆沉没抬头,指尖夹着定制钢笔,正在一份合同上签下他那个凌厉得能划破纸的名字。签完了,他才掀开眼皮,目光掠过那个纯白色的信封,落在她脸上。
“什么意思?”声音没什么起伏,是他一贯的腔调。
苏晚站的笔直,迎着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陆总,我的辞职信。按照合同,工作交接需要一个月,我会……”
她的话没说完。
陆沉手边那杯刚由她亲手煮好、温度恰好的咖啡,被他端了起来。手腕一倾,深褐色的液体带着蒸腾的热气,毫不留情地泼在了信封上。
“嗤”的一声轻响。
白色的纸张迅速被浸透,变得软塌塌的,墨迹晕开,一片狼藉。滚烫的咖啡汁液顺着桌沿滴落,砸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污渍。
苏晚的手指在身侧蜷缩了一下,指甲掐进掌心。
办公室里死寂,只有咖啡滴落的声音。
陆沉把空杯子放回托盘,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他看着她,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制:“想走?除非我死。”
苏晚垂着眼,看着那份被毁掉的辞呈,看了足足有三秒。然后,她抬起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连最初的那点紧绷都消失了。
“好的,陆总。”她说,“那我申请劳动仲裁。”
她没再看陆沉瞬间沉下去的脸色,也没去看他攥紧的拳头,转身,高跟鞋踩着地毯,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办公室。关门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东西被狠狠扫落的声音。
她脚步停都没停。
2
一个月后,“晚风花店”在一条僻静的老街角落开了张。
店面不大,原木色调,暖黄的灯光,推开玻璃门,风铃叮当作响,满室的花香扑面而来。和原来那个位于CBD顶层、能俯瞰半个城市、空气里只有冷气和新钞味道的副总裁首席秘书办公室,是两个世界。
苏晚穿着简单的棉布裙子,围着亚麻围裙,正踮着脚给高处的绿萝喷水。脚边,一只短腿柯基犬,名叫“元宝”,扭着胖乎乎的屁股,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不用再时刻紧绷着神经应对陆沉的挑剔和随时可能爆发的低气压,不用再每天凌晨守着手机怕错过他的工作指令,不用再因为他一句“咖啡凉了”就跑去重煮七八遍。
她现在早上八点开门,晚上七点打烊,剩下的时间看书、看电影,牵着元宝在附近的公园溜达。手指甲上沾的不再是打印机的碳粉,而是湿润的泥土和植物的汁液。脸色红润了,眼睛里久违的神采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