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偷偷看着妈妈的侧脸,觉得妈妈好像会发光。
吃完饭,我放下碗筷,目光平静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堂屋。
“招娣,过来。”
小女孩立刻放下舔得干干净净的碗,小跑到我腿边,仰着头,大眼睛里充满了依赖和一点点未散的怯意。
我拉着她的小手,走到还在试图挣扎起身的王桂芬面前。
王桂芬看到我,吓得往后一缩,以为又要挨打。
我却没看她,只是低头对女儿说:“看着她。”
招娣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看着奶奶。
我声音清晰,一字一句地对王桂芬,也是对堂屋里另外两个男人说:
“从今天起,她不叫‘招娣’了。”
“晦气的名字,听着就烦。”
我顿了顿,脑海中闪过领奖台上那金灿灿的荣耀,那是用汗水和力量搏来的尊严。
我低头,看着女儿那双清澈却带着惶恐的眼睛,语气坚定。
“以后,你的名字,叫‘胜男’。”
“苏胜男。”
跟我姓。
不靠招引,靠自己胜。
王桂芬猛地抬头,想反驳“凭什么跟娘姓”“赔钱货也配叫胜男”。
可对上苏念那冰锥似的目光,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一声不甘的呜咽。
李老根和李卫国也听到了,但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地上的碎片和脸上的巴掌印,比任何道理都有说服力。
“胜男……”
小女孩喃喃地念着这个新名字,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星。
她虽然小,但也隐约知道“招娣”是什么意思。
邻居家有个妹妹叫“来娣”,总是被骂。
胜男……胜利的男娃?
不,是比男娃还厉害!妈妈取的,妈妈说的!
“嗯,胜男。”
我摸了摸她的头。
“记住,你是苏胜男。”
小胜男用力点头,紧紧抓住了妈妈的手指。
5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我习惯性地在生物钟作用下醒来。
身体依旧有些酸软,但比昨天好了不少。
我起身,开始在狭窄的院子里做一些基础的热身和恢复性训练。
拉伸韧带,活动关节,简单的深蹲,俯卧撑……
这具身体的底子太差,肌肉力量、柔韧性、耐力都远远不够。
但好在格斗的技巧和发力方式已经刻进了我的灵魂,只要身体素质跟上来,收拾这李家三只软脚虾,绰绰有余。
王桂芬和李老根也起来了,看到我在院子里做些奇怪的动作,都不敢多问,默默去准备早饭。
李卫国瘸着脚,脸色灰败地挪出来,看到我,眼神里既有恐惧,又有一丝隐藏的怨毒。
我没理他。
吃完饭,我看了看碗里依旧不见油星的咸菜和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今天王桂芬学乖了,给我和胜男盛的粥都是稠的,但菜还是那样)。
长期缺乏营养,别说恢复训练,正常活着都费劲。
“我进山一趟。”我放下碗,言简意赅。
王桂芬下意识想问“你进山干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李老根闷声道:“山里……有野猪,危险。”
“野猪?”我挑了挑眉,“正好。”
正好缺肉吃。
我找了一根结实的木棍,用柴刀稍微削了削,做成个简易的探路棍兼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