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沈清!你给我开门!做了亏心事就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吗?”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
我婆婆一马当先,脸上涂着廉价的粉,因为愤怒而显得五官扭曲,像个拙劣的唱戏脸谱。
周莉躲在她身后,眼睛红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手腕上那个崭新的金镯子,在楼道的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而我的好丈夫周明,则站在最后,沉着脸,扮演着一个被妻子伤害的无辜角色。
好一出家庭伦理大戏。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婆婆一进门,手指就几乎戳到我的鼻尖上,“我们周家是倒了什么霉,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我儿子的心血你也敢动,你安的什么心!”
我侧身让开,不想跟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妈,您说的‘心血’,是指他躲在房间里打游戏,对这个家的债务视而不见吗?”
“你还敢顶嘴!”婆婆气得跳脚,“我儿子那是放松!男人在外面打拼多辛苦,回家玩玩游戏怎么了?倒是你,一个女人家,连自己男人的东西都看不住,还有脸说!”
真是强盗逻辑。
他打拼的钱进了他妹的口袋,我这个妻子倒成了罪人。
“嫂子,你别怪我哥,都怪我……”周莉怯生生地走上前,眼泪说掉就掉,演技堪比影后。
她举起戴着金镯子的手,作势要往下摘。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我哥给我买镯子。嫂子,我把镯子还给你,你别生我哥的气了,把账号找回来好不好?那真是他的命根子。”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去瞟周明。
周明的眼神果然立刻软了下来,脸上全是对自己妹妹的心疼。
他看向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妹妹多懂事,都是你无理取闹。
我看着他们母子三人上演的这出好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恶心。
纯粹的生理性恶心。
“别演了。”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客厅里的哭闹和指责瞬间安静下来。
我转身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是我这几年来的记账本。
我走到他们面前,翻开。
“结婚三年,一共一千零九十五天。”
“家里的水电燃气,物业开销,一共是三万四千七百二十块。”
“日常买菜,生活用品,一共是六万八千五百块,其中,我买的最贵的菜是十五块一斤的排骨,还是为了给你儿子补身体。”
“我给自己买过三件衣服,总共花费三百五十八块,还是在打折季。”
“而你儿子周明,”我抬起眼,目光直直地射向他,“这三年来,光是给你妹妹周莉的转账记录,这里记下的,就有十九笔。”
我把本子翻到记录转账的那一页,摊开在他们面前。
“前年她要换手机,你转了八千。”
“去年她要去旅游,你转了一万。”
“今年她说要报个什么班,你又转了五千。”
“加上昨天那笔两万八的金镯子钱,总共是五万一千块。”
“这还不算你平时给她买的零食、化妆品和衣服。”
我合上本子,看着他们三张瞬间变得精彩纷呈的脸。
“我倒是想问问,到底谁才是败家娘们?到底谁在掏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