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花绿绿的图标，那些满级的账号，每一个都闪烁着金钱和时间堆砌起来的光芒。
他说，这是他的事业，他的心血，是他放松的方式。
我以前信了，还省吃俭用地支持他。
现在看来，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打开他的电脑，熟练地登录了游戏账号交易平台。
他所有的账号密码，我都知道。
因为他总爱在我面前炫耀，仿佛那些虚拟的数据能给他带来无上的荣耀。
我面无表情地，一个一个，把他那些视若珍宝的满级账号，以最快的速度，挂上了平台。
价格，标得比市场价低了三成。
几乎是秒售。
钱款到账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做完这一切，我关上电脑，删除了所有的交易记录。
我回到卧室，躺在他身边，第一次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觉得如此恶心。
天亮了。
周明是被游戏公会的电话吵醒的。
我听到他在卧室里暴躁地怒吼：“不可能！我的号怎么会上不去！”
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和他越来越惊慌的咒骂。
他冲出卧室，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我。
“是不是你干的？沈清！我的号呢？！”
我正平静地喝着粥，闻言，缓缓抬起眼皮。
“什么号？”
“你还跟我装蒜！”他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碗，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四溅，温热的米粥糊了一地，狼狈不堪。
“我那几个号，花了我好几年的心血！加起来值十几万！你他妈把它们弄到哪里去了？！”
他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的脸上。
我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颊，然后把手机扔到他面前。
屏幕上，是他给周莉转账两万八的截图。
“几年的心血？你的心血，有我们即将逾期的信用卡重要吗？”
他看到截图，气焰瞬间矮了半截，但随即又恼羞成怒。
“那是给我妹买金镯子的钱！她要嫁人了，我这个当哥的不得表示一下？你懂什么！那是亲情！”
“亲情？”我笑了，笑声里全是冰冷的碎片，“那我呢？我为你省吃俭用，操持这个家，我们之间算什么？算合伙为你的亲情买单吗？”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开始口不择言，“你根本不懂男人的事业和放松！你就是个只知道钱的疯子！”
他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他妈的电话。
“妈！沈清疯了！她把我的游戏账号全卖了！那是我几年的心血啊！”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我婆婆尖锐的叫骂声：“什么？那个败家娘们！她怎么敢！周明你别怕，妈这就过去给你做主！”
周明挂了电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指着我的鼻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必须离婚！”
他砰地一声摔上门，走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一片死寂。
我看着那摊慢慢变凉的粥，第一次，没有哭。
心死了，也就没有眼泪了。
02
门被擂得震天响，那架势不像是来解决问题的，倒像是来捉奸的。
我刚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就听到了我婆婆那独具特色的大嗓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