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站起身,刚要开口,刘翠花就叉着腰冲过来,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你奶晕倒是老毛病,跟我们家大军没关系!你要是敢讹钱,我就去你面馆门口闹,让你做不成生意!”

“你闹一个试试!” 我抹掉脸上的唾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王婶已经把卓大军推人的样子录下来了,要是奶奶有个三长两短,我直接报警抓他!” 卓大军这时慢悠悠地跟过来,手里把玩着一部旧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我眼前:“报警?你先看看这个。这是你奶昨天签的赠与协议,宅基地自愿给我儿子,上面还有她的手印呢,白纸黑字,赖不掉!”

我凑过去细看,纸上的 “赠与协议” 四个字歪歪扭扭,奶奶的名字写得像鬼画符,手印模糊得连纹路都看不清,日期还写着 “昨天”—— 可昨天我给奶奶打电话,她明明说一整天都在王婶家缝被子,连门都没出!我气得手发抖,一把抢过手机:“这是假的!我现在就给王婶打电话对质!”

卓大军一把夺过手机,揣进兜里:“谁信你找的托?协议在我手上,宅基地就是我的!你要是识相,就别管这事,我还能给你两百块误工费,不然……” 他话没说完,急诊室的门 “吱呀” 开了,医生摘下口罩,皱着眉说:“病人家属过来,老人诊断出轻微脑震荡,还伴有低血糖,需要住院观察。你们家属别在走廊吵,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卓大军夫妇见状,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刘翠花还踹了一脚垃圾桶:“算你走运!” 我走进病房,奶奶还没醒,输液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往下落。看着她苍白的脸,我突然想起上个月奶奶说的话:“晓棠啊,你爷爷走的时候,把家里的老账本藏在衣柜最底层的蓝布包里,那上面记着咱家所有的东西,将来要是有事,就翻那个包。”

我跟护士交代了几句,打车回村。老宅子的门锁没被撬,应该是卓大军还没来得及动手。我冲进奶奶的房间,拉开衣柜最底层的抽屉,果然摸到一个磨破边的蓝布包,布料上还留着爷爷当年做木工时沾的漆渍。打开包,一本泛黄的线装账本掉出来,封皮上是爷爷的字迹:“卓家收支账,1980 年起”。

我翻开账本,手指在纸页上摩挲,突然停在 1985 年 3 月 12 日那页 —— 上面用钢笔写着:“今日分宅基地一块,东至王婶家西墙,西至老槐树,南至村路,北至李老栓家菜地,归长子卓卫国(我父亲),后由孙女卓晓棠继承,子孙不得私占。见证人:张建国(老张叔)、李为民(当年的村会计)。” 下面还盖着爷爷的私章,红印虽淡,却清晰可见。

我抱着账本坐在地上,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 爷爷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把分地的事记得明明白白。可转念一想,卓大军连假协议都敢造,要是知道我找到了账本,肯定会来抢!我赶紧把账本塞进贴身的衣兜,又把蓝布包放回抽屉,用几件旧棉袄盖住,假装什么都没动过。【卓大军要是知道账本的事,会耍什么阴招?评论区猜他会不会半夜来偷!】

3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老账本去村委会。村主任李建国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飘出一股劣质烟味。我推开门,看见他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个紫砂杯,桌上还放着一包没开封的 “红塔山”—— 这烟要五十多块,以李建国的工资,平时只抽十块钱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