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刚刚燃起的复仇火焰。
是啊，我拿什么跟他斗？
我一无所有，而他，有人脉，有声望，有整个家族作为他的后盾。
绝望再次将我笼罩。
月华看着我死灰般的脸色，急了，她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拼命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
突然，她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陆渊，你记不记得，大概一年前，你爸妈请我爸妈吃过一次饭？”
我茫然地看着她。
“那次我爸妈回来，跟我提了一嘴，说你爸那个人，真是深谋远虑。”月华的语速很快，“他说，他给你留了一笔‘特殊遗产’，还找了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保管着，那个人，绝对不是你爷爷！”
特殊遗产？保管人？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拼命回忆，一些模糊的片段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我记得父亲确实提过，这笔钱的来源有些特殊，是他和一个老战友一起投资的一个项目分红。
难道……
一股更深层的谜团和反击的渴望，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破土而出。
或许，这六十万，从一开始就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和月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先养伤。”月华果断地说，“把身体养好，才有力气战斗。这段时间，我们暗中调查，从‘特殊遗产’这条线索入手，一定能找到真相！”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经过处理的、阴冷的电子合成音。
“陆渊，听说你醒了。命还真硬啊。”
是陆宗泽！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我警告你，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往外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摔’一次。”
“对了，你的医疗费，从今天起，停了。想活命，就乖乖闭嘴。你要是敢在外面胡说八道，我就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个社会上，身败名裂。”
电话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我握着手机，手抖得不成样子。
身体的创伤，亲戚的冷漠，爷爷的威胁……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但这一次，我没有再绝望。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03
“出院？”医生看着我，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开什么玩笑？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出院，万一伤口感染或者内出血复发，后果不堪设想！”
我平静地看着他：“医生，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而且，我没钱了。”
最后一句话，我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在林月华的帮助下，我用身上仅剩的一点积蓄，办理了出院手续。
月华没有让我回家，而是把我带到了她在市郊租的一间小公寓里。
“这里安全，那个老东西暂时找不到。”她一边帮我收拾床铺，一边说道，“你安心在这里养伤，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工作室最近接了个大单，养你这个病号绰绰有余。”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眶发热，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句：“月华，谢谢你。”
月华回头，对我灿烂一笑：“跟我客气什么。等你好了，把那个老东西的钱都弄过来，加倍还我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