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恢复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劣质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直冲天灵盖。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旧木板床上。
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部三流的狗血小说，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疯狂涌入。
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社畜，竟然穿书了，穿成了都市爽文里那个与我同名的奇葩凤凰男——顾阳。
视线聚焦，一个瘦弱的女孩正背对着我，站在狭小的厨房里。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她手里捏着一个苹果，但那苹果的一半已经呈现出令人不适的褐色，显然是烂掉了。
她举着水果刀，犹豫了半天，似乎是想把烂掉的部分剜去。
她叫苏晚，是这本书里被原主PUA到体无完肤的女主角。
记忆中，原主顾阳对她极尽刻薄。他吃她的、用她的，却把她贬低得一文不值。他自己偷偷攒了十几万，却每天都在苏晚面前哭穷，让她跟着自己吃糠咽菜，住在这月租八百，蟑螂比人还大的“老破小”里。
而此刻，苏晚看着那个烂苹果，眼圈红了。我知道，她不是因为想吃苹果，而是因为原主昨天又一次痛骂她“败家”，仅仅因为她在菜市场多买了一根排骨。
“别吃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属于原主顾阳的声音，但语气里没有了往日的刻薄。
苏晚的肩膀猛地一颤，她慌忙把苹果和刀藏到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说：“我……我就是想削掉坏的，还能吃，不浪费……”
“扔了。”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拿过那个烂苹果，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垃圾桶。
苏晚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敢。那副怯懦又委屈的样子，像一把锥子扎在我心上。
“走，跟我出去一趟。”我拉起她冰凉的手。
“去……去哪儿？我饭还没做……”
“出去吃。”
我的脑海里，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咆哮：“你疯了吗！一个烂苹果而已！出去吃不要钱啊？我辛辛苦苦攒的钱是让你这么挥霍的吗！”
这是原主残留的意识。我懒得理他，直接在心里回了一句：“给爷爬。”
拉着苏晚走出那栋散发着酸臭味的居民楼，阳光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直接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对苏晚说：“上来，带你去个地方。”
苏晚犹豫着，小声问：“我们……不能坐公交吗？骑车……有点远。”
“今天听我的。”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十分钟后，我带着苏晚站在了市中心最高档的精品超市门口。灯光明亮，冷气充足，与我们刚刚离开的那个世界判若两地。
苏晚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惶恐和不安。“顾阳，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们……我们还是去菜市场吧。”
我没说话，推着一辆购物车，径直走向了水果区。那里的水果个个饱满光鲜，标价也同样“光鲜”。我一眼就看到了那码放得像小山一样的S级车厘子，鲜红欲滴。
记忆中，苏晚很喜欢吃车厘子，但原主顾阳总说那是“智商税”，是“资本家的骗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