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走过去。“这么巧?”
“不巧。”雪漫摘下墨镜,眼神直接,“樱桃想你,我就带她来了。顺便,听听你的答案。”
我心里直呼好家伙,这是步步紧逼啊。
夜场的游乐场灯光璀璨,比白天多了几分梦幻。
樱桃左手拉着我,右手拉着雪漫,在人群中穿梭,像真正的一家三口。我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羡慕,有好奇。雪漫似乎很享受这种注视,嘴角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坐摩天轮时,樱桃兴奋地趴在玻璃上看夜景。
狭小的车厢里,我和雪漫相对无言。
“考虑得怎么样?”她终于开口。
“我……我需要点时间。”我挣扎着,“这种生活转变太大了。”
“你现在的收入,不足以让你在上海过得舒服。”她一针见血,“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得到一切。”
“包括自由吗?”我直视她。
她笑了,带着点怜悯:“自由是相对的,君拓。在我给的范围内,你可以最大程度的自由。”
这话听着就让人毛孔悚然。
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整个上海的夜景在脚下铺开,流光溢彩。樱桃指着远处:“妈妈,叔叔,看!东方明珠好亮啊!”
那一刻,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再看看雪漫那张在灯光下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脸,我动摇了。也许,这种被人需要、被人重视的感觉,正是我漂泊多年内心深处渴望的?
从摩天轮下来,樱桃去玩碰碰车。雪漫站在我身边,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她的手指冰凉,却像带着电流。
“君拓,”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不是在求你。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这话里的偏执和威胁,让我脊背发凉,但同时,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也升腾起来。挑战高难度,本就是我君拓的乐趣之一。
送她们到停车场时,樱桃已经趴在我肩上睡着了。
雪漫打开车门,让我把孩子放进安全座椅。
安置好樱桃,我直起身,雪漫突然靠近。
她比我矮不了多少,高跟鞋几乎能平视我的眼睛。她伸手,替我拂掉肩膀上不知何时沾上的彩纸屑。
这个动作很亲密,她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答案,我明天要听到。”她说完,转身上车,绝尘而去。
我站在原地,摸着刚才被她碰过的地方,心里乱成一团麻。
那晚,我失眠了。一边是渴望已久的物质生活和温暖家庭幻影,一边是对未知控制和失去自由的恐惧。
天亮时,我看着镜子里胡子拉碴的自己,突然笑了。
“妈的,富贵险中求。我君拓就陪你们玩这一把!”
我拿出手机,给雪漫发了三个字:
“我同意。”
搬家过程简单得可笑。我那点家当,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雪漫派了司机来接我,直接开到郊区一栋隐秘的别墅。
别墅很大,装修是现代简约风,冷色调,干净得像没人住过。
我的房间在二楼,隔壁是樱桃的房间,对面是雪漫的主卧。
樱桃对我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拉着我参观每一个角落。
雪漫则淡淡地交代了一些日常事项,比如用餐时间、保姆的安排(她雇了保姆和厨师,但似乎并不常驻),以及……哪些地方我不能随意进入,比如她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