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第一次发现婆婆王秀英在卧室门外偷听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直到那句“我儿子工作一天很累，晚上少折腾他”当面对质
她才意识到——
这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无处藏身。
初秋的夜风透过窗缝溜进来，轻拂过林薇的脸颊。她靠在丈夫陈浩的肩头，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他衬衫的扣子，声音压得极低：“妈今天又说我洗衣机用法不对，说费水费电……其实我就是用了快洗模式。”
陈浩叹了口气，手掌温和地抚过她的长发：“妈就那样，在老家乡下节约惯了，多说几次就好了。你别往心里去。”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脚底摩擦地板的声响。
林薇瞬间噤声，身体微微绷紧，侧耳倾听。一片寂静，只有远处马路隐约传来的车声。
“怎么了？”陈浩轻声问。
“好像……门口有声音。”林薇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迟疑。
陈浩笑了笑，不以为意：“是风吧，或者是楼板热胀冷缩的响声。这老房子总有各种动静。别自己吓自己。”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林薇依偎着他，努力想放松下来，但心里那点细微的疑虑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涟漪。她试图说服自己是多心了，或许是猫，或许是听错了。
婆婆王秀英是半个月前从老家来的。起初，她的到来确实帮了小两口不少忙——家里总是窗明几净，饭菜飘香。王秀英话不多，总是笑眯眯的，只是眼神时常像黏在儿子身上，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宠溺和关注。林薇那时还想，丈夫说得对，母亲只是太爱儿子，习惯了事事操心。
然而几天后，一件小事让林薇心里咯噔一下。她只是在饭桌上随口跟陈浩抱怨了一句项目进度紧，压力有点大。第二天早上，婆婆端来早餐时，状似无意地念叨：“浩子上班也累，你们年轻人啊，别老想着压力，日子慢慢过就行。”语气温和，内容却让林薇瞬间感到一种被窥视的不适——她明明只对陈浩一个人说过。
她把这隐约的怪异感归咎于自己的敏感，或许只是巧合，或许陈浩无意中和母亲聊起。
直到这个周末的深夜。
林薇被口渴搅醒，轻手轻脚下床想去客厅倒水。她握住门把手，轻轻拉开房门——
一个模糊的黑影猝不及防地撞入视线，几乎贴着她的鼻尖立在门外。
林薇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心脏猛地跳到嗓子眼。
那黑影也显然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慌乱地后退一步，略显臃肿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无所遁形。
是婆婆王秀英。
“妈？”林薇的声音因惊吓而微微发颤，她下意识地按亮了门口廊灯的开关。
昏黄的灯光洒下，清晰地照出王秀英脸上来不及完全收起的专注倾听的神情和一丝明显的慌乱。她身上还穿着白天那件深色格子睡衣，脚上趿拉着布拖鞋。
“薇薇啊，”王秀英迅速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手指不自在地绞着衣角，“我、我起来上厕所，听见你们屋好像还有动静，就想……看看你们怎么还没睡。浩子明天还上班呢，别聊太晚了。”她的解释听起来干巴巴的，眼神飘忽，不太敢直视林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