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意顺着林薇的脊背爬上来。深夜，房门外的婆婆，那专注的姿势……她不是在路过，她分明是在听。
“我们这就睡了。”林薇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几乎不像自己的。她没再多问，只是看着婆婆。
王秀英像是得了特赦令，连忙点头：“哎，好，好，快睡吧。”她几乎是趿拉着拖鞋，有些狼狈地快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林薇站在原地，忘了口渴，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尴尬和愤怒慢慢涌上来，浸透了四肢百骸。她关掉廊灯，慢慢走回床边，躺下，背对着已经有些被吵醒、迷迷糊糊的丈夫。
“怎么了？”陈浩含糊地问，带着浓重的睡意。
“……没事。”林薇闭上眼，声音闷在枕头里，“妈刚才路过，问我们怎么还没睡。”
“哦……”陈浩翻了个身，似乎又快睡着了，嘟囔着，“妈就是……操心……”
黑暗里，林薇睁着眼睛，毫无睡意。耳边反复回响着门外那声细微的摩擦声，和婆婆刚才慌乱掩饰的表情。真的只是路过和关心吗？那种专注的姿势，那种被撞破的惊慌……一个她不愿深想，却又无比强烈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婆婆刚才，就是在偷听。可能，还不止一次。
第二天，林薇特意提前下班，去建材市场买了一卷厚厚的隔音棉。回到家，趁着婆婆在厨房准备晚饭，她一言不发地开始裁剪，然后仔细地贴在了卧室门的内侧。
王秀英端菜出来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看了几秒，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没说什么，转身又回了厨房，锅铲碰撞的声音比平时响了不少。
那天晚上，门关上的声音似乎都沉闷了许多。
陈浩看着贴了隔音棉的门，有些无奈：“薇薇，至于吗？妈可能……可能就是关心。”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林薇低着头，整理着床铺，“贴上了，大家都清静。”她没看丈夫的眼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似乎恢复了平静。婆婆不再深夜“路过”，林薇几次悄悄留意，门外也再没出现过那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和黑影。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或许那真的只是一次过分的关心，一次误会。隔音棉起了作用，也或许是一种无声的警示起了作用。
她和陈浩的感情依旧，似乎那晚的插曲并未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偶尔，林薇会感觉到婆婆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和冷淡。
由于婚后一直没怀孕，林薇私下有些着急。和陈浩商量后，两人决定近期积极备孕。一连好几晚，他们都格外亲密。
这天夜里，激情方歇，林薇依偎在陈浩怀里，脸颊还泛着红晕，小声说着要孩子的期待和计划。陈浩搂着她，笑着打趣了几句，气氛温馨而私密。
第二天是周六，林薇起床时，陈浩已经出门去公司处理急事了。婆婆王秀英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摘豆角，电视开着，音量调得不高。
林薇打了个招呼，准备去洗漱。
“薇薇。”王秀英突然叫住她，手里的豆角没停，眼睛也没抬，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
“嗯，妈，怎么了？”
王秀英这才抬起眼，目光落在林薇身上，带着一种直白的、毫不掩饰的审视，从上到下，慢慢扫过。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一颗冰冷的石子，精准地投进林薇的心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