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所以...她真的得了脑瘤？”
“是的，而且是晚期。”医生叹气，“按照这个生长速度，如果不立即治疗，可能只剩下三到四个月的时间。即便是积极治疗，成功率也不足10%。”
顾西辞的表情从震惊转为难以置信：“为什么三个月前不开始治疗？”
医生看向我：“当时顾太太拒绝了治疗建议，说需要时间考虑。”
“为什么？”顾西辞转向我，眼中满是困惑。
我轻声回答：“因为治疗会伤害胎儿。放疗和化疗都会导致畸形甚至流产。”
医生点头：“确实如此。顾太太当时就表示，如果怀孕，会优先考虑孩子。”
诊室里一片死寂。
我看向顾西辞，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我没有说谎。
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
回家的车上，顾西辞一直沉默。
直到车子驶入别墅车库，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下车时，他突然开口：“打掉孩子，接受治疗。”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打掉孩子，接受治疗。”他重复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你还年轻，我们可以不要这个孩子。”
“顾西辞，这是你的骨肉！”我激动地说，“而且医生说了，即便是治疗，成功率也不足10%！”
“那也比必死无疑强！”他突然提高声音，“苏忘忧，你疯了吗？为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孩子，放弃自己的生命？”
“不应该存在？”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就因为是我怀的孩子，所以就不应该存在吗？”
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目前的情况下，保大人是理智的选择。”
“然后呢？”我看着他，“如果我侥幸活下来，你会和我在一起吗？会爱上我吗？还是会立刻离婚，去娶林娇娇？”
他沉默了。
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让我心碎。
“看吧，顾西辞。”我苦笑，“对你来说，我活着与否并不重要。但这个孩子，它是我存在过的证明，是你和我之间唯一的联系。”
我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涌出泪水：“即使我只能再活三个月，我也要把它生下来。因为这是我爱你的证明。”
顾西辞怔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随你便。”他转身走向门口，“但别指望我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改变对你的态度。”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割。
没关系，顾西辞，我早已习惯了你的冷漠。
只要我的孩子能够平安出生，我愿意承受一切。
即使是死亡。
回到家，发现林娇娇已经搬进来了。
她的行李堆在客厅，人正指挥着佣人将她的东西搬进主卧旁边的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