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我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水。
他走进来，眉头紧锁：“医生刚才打电话来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
“医院通知了我。”他看出我的疑惑，“我是你的丈夫，紧急联系人。”
“哦。”我低下头，“那你也知道情况了。”
他在我对面坐下，这是我们婚后极少有的平静时刻。
“苏忘忧，停止这场闹剧吧。”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打掉孩子，接受治疗。你还年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我们”，说“重新开始”。
但当我抬起头，看到他眼中那抹熟悉的冷漠时，我知道这不过是他劝我放弃孩子的策略。
“如果我不呢？”我问。
“那你就是在自杀！”他突然提高声音，“而我，不会为一个执意寻死的人负责！”
看，这才是真正的顾西辞。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顾西辞，你从来没有为我负责过，现在又何必说这种话？”
他站起来，脸色铁青：“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随你便。但别指望我会为你的选择买单！”
他摔门而去。
我坐在原地，感受着心脏一阵阵的抽痛。
没关系，顾西辞，我早已不指望你了。
我只希望，当死亡真正来临时，你能善待我们的孩子。
那天晚上，我再次吐血了。
这次不是一丝血迹，而是一小口鲜红的血。
我躲在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掩盖声音，但剧烈的咳嗽还是惊动了外面的人。
“嫂子，你怎么了？”林娇娇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没事。”我勉强回答，又一阵咳嗽袭来，更多的血涌出喉咙。
门外安静了片刻，然后我听到她跑开的脚步声和急促的敲门声：“西辞哥，你快来看看嫂子，她好像很不舒服！”
顾西辞来了，他不耐烦地敲着门：“苏忘忧，你又怎么了？”
我打开门，虚弱地靠在门框上。我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脸色一定很可怕，因为顾西辞的表情瞬间变了。
“你...”他愣住了。
“我没事。”我想微笑，却又是一阵咳嗽。
这次，鲜血直接喷溅在他的衬衫上。
鲜红的血在他洁白的衬衫上绽开，像一朵朵诡异的花。
顾西辞的眼睛瞪得极大，他下意识地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苏忘忧！苏忘忧！”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恐慌。
林娇娇也吓呆了，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
“叫救护车！”顾西辞对林娇娇大吼，然后一把将我抱起，“坚持住，苏忘忧，我不准你死！”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紧张的声音。
真是讽刺，只有在濒死的时候，才能得到他一丝丝的关心。
我被紧急送往医院。在救护车上，顾西辞一直握着我的手，不停地重复：“坚持住，苏忘忧，坚持住。”
他的手很暖，是我渴望了三年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