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了想，不能让他们活得这么痛快，于是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周涛语气既焦急又恼怒，问我到底在哪儿，叫我赶紧回去做饭！
我选择回到那个家，继续扮演贤妻良母。
见我提着菜回来，周涛立刻堆起笑脸迎上来：「老婆，身体不好就别忙了，这些让筱娆做。」
他话说得漂亮，儿媳也连声应和，可两人谁也没动弹。
我独自在厨房择菜时忍不住自嘲：
「这家里除了我，谁还愿意当免费保姆？」
客厅顿时安静得只剩电视声。
晚饭时我做了一桌菜，儿子却神秘地端出一盘红油发亮的水煮肉片：「妈，这是你最爱吃的。你这病都这时候了，想吃什么就吃吧。」
周涛和儿媳也跟着劝：「是啊，你都这时候了，就别忌口了，吃完再死也算享受生活了。」
我心里冷笑。
这是巴不得我早点走呢！
我顺势提议：
「既然这样，不如开瓶酒。」
「这么好的下酒菜，不喝可惜。」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我催促道：「怎么，舍不得给我喝好酒？」
儿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声说好。
我给每人都斟满酒杯。
周涛眼睛发亮，几十年来我一直管着他喝酒，他只能偷偷小酌，没想到这次我竟然这么大方。
周涛虽然爱喝酒，但酒量不行，三杯下肚，眼神就已经涣散。
他喝完第三杯时，我又赶紧给他满上。
儿子皱着眉拦住我：「妈，快别让爸喝了，酒再好也不能这么喝，会出问题的。」
我瞥了眼瘫在椅子上的丈夫，他正难受地呻吟。
儿子满脸担忧：「要不要送爸去医院？」
我摇了摇头，儿子连他爸醉酒都那么关心，可对我这个身患绝症的妈，却又是那么的冷漠。
「喝醉酒而已，睡一觉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
「可是爸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打断他：「不用再说了，我会照顾他的，你们安心去睡吧。」
望着儿子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我心里发冷。
父亲喝醉他心急如焚，母亲得癌他劝放弃治疗。
真是我的好大儿！
等客厅只剩我们两人，我用周涛的指纹解锁手机。
那些露骨的聊天记录里，他称对方「小妖精」。
而那个微信头像，我再熟悉不过……
5
十年前来我家做客的学生里，有个叫旺晓晓的。
当时我就记住了她。
周涛那么多学生，唯独对她格外偏爱。
现在我才明白，那种偏爱早已越界，持续了整整十年。
我翻遍他的手机，内存几乎全被旺晓晓占据，亲密合影、旅行记录，甚至不堪入目的私密照。一张我的照片都没有。
十年来的每一个季节，都被这个女人的身影填满。
原来儿子儿媳出游时，他所谓的「出差」都是去私会。
我被蒙在鼓里，困在这一百多平的牢笼中，活像个笑话。
我默默备份了所有聊天记录和照片。
只要他还在意教授的头衔，还在意旺晓晓的前途，这些将成为离婚最有力的证据！
我不动声色，照常生活。
他们见我不再提治病的事，也开始假装孝顺。
儿媳筱娆接过了家务。
我亲耳听见儿子对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