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忍，妈活不长了。她得癌的事邻居都知道，现在让她做家务影响不好。」
「等妈走了，保险赔款到手，我们就能做试管了，这次一定能生个儿子。」
我这才想起，儿子确实给我们买过保险，身故赔付。
难怪他劝我放弃治疗。
真是周涛的亲儿子，既要里子又要面子。
怕邻居闲话伤了他颜面，又惦记着我的卖命钱。
现在我的任务只剩接送孙女上下学。
我求之不得。
反正这个家也待不久了，也乐得清闲。
直到那天带孙女去公园，撞见周涛和旺晓晓从酒店出来。
两人满面潮红，旺晓晓眼角还带着缠绵后的余韵。
他们十指紧扣，宛如热恋情侣。
突然看到我，周涛慌忙甩开她的手，结结巴巴：「芝、芝妤？你怎么在这？」
更让我心寒的是，孙女竟欢快地奔向旺晓晓：「旺奶奶！你好久没来我家啦，我想你啦！」
原来小丑一直是我。
连我的孙女，都早已被她们收买。
看这熟悉程度，来往绝对不是一日了。
6
回到家，我平静地对周涛递过离婚协议。
「我们离了吧。」
周涛听到怔住，接着笑得前俯后仰。
「钟芝妤，你别闹了。你现在癌细胞都扩散了，离了婚谁管你？不怕临终连个收骨灰的人都没有？」
「是的，我不怕。就算骨灰撒进海里，也比在这个家里发霉强。」
结婚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把话说得这么重。
他气得摔门而去。
离婚的事就这么搁浅了。
儿子媳妇很快来劝我。
「妈，你都这年纪还离什么婚？也不怕人笑话？家不要了？妞妞谁接？」
小孙女扯我衣角：「奶奶不要我了吗？」
我只觉得可笑，将她推开：「别叫我奶奶，找你旺奶奶接去。」
儿子见我对孩子这样，瞬间暴怒，一把将我推出门外：「走！你现在就走！等你咽气了，我再去收尸！」
我静静看着他。
想起他小时候，总黏着我，说长大了要买大房子给我住，让我享清福。
人心啊，总是会变的。
看来亲儿子也不例外。
我转身离开。
这个家，不值得留恋。
和周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