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震惊很快就被烦躁和推卸责任取代。
他冲到我床边,质问。
“你怎么搞得这么严重?”
“为什么不早点在电话里说清楚!非要用这种方式吗?”
在他的逻辑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表达清楚,才让他“误会”。
我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白梦瑶提着保温桶,哭啼地跟进来。
她进门就扑到我床边,眼泪说来就来。
“嫂子!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拉着靳言哥庆祝那么久的!”
“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只要你能消气!”
她演得声情并茂,仿佛真的是无辜又善良的师妹。
我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周靳言已经上前,将白梦瑶拉开,护在自己身后。
他对着我,冷冷地开口。
“这不关梦瑶的事!”
“是你自己身体太弱了!这么多年都调理不好!”
5
“啪!”
耳光扇在周靳言的脸上。
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正怒不可遏地指着他。
“混账东西!我女儿嫁给你,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
周靳言被打懵了,半边脸红肿起来。
他捂着脸,眼神从错愕变成了怨毒。
“我糟蹋她?”
他指着我,冲我爸嘶吼。
“我才是最懂她身体的人!这些年要不是我用祖传手法给她调理,她早就瘫了!”
“是她自己不爱惜身体!是你们把她养得这么娇气!”
我妈冲上去,把他推开:“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白梦瑶在旁尖叫着,场面乱作一团。
混乱中,周靳言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刺激。
他偏执地认为医院小题大做,我爸妈无理取闹,而他自己才是唯一能治好我的人。
他猛地推开我爸妈,红着眼瞪我。
“走!跟我回家!”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的法子管用!”
他要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
“不行!”
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顾屿医生出现在病房门口,他快步走进来,挡在周靳言面前。
“病人现在的情况,必须静养消炎,等待神经水肿消退。”
“任何强力的正骨或者热敷,都可能加重神经水肿,导致不可逆的损伤!后果不堪设想!”
周靳言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医生,嗤笑。
“你是谁?只会照本宣科的庸医!”
“你懂什么叫祖传手艺吗?你懂什么叫辨证施治吗?”
他推开顾屿,疯魔般冲向护士站。
“我老婆,我要带她回家!马上办手续!”
他无视所有人的劝阻,强行办理出院手续。
我被他从病床上抱起,塞进车里。
我爸妈在后面追着车哭喊,而他一脚油门,将所有声音都甩在了身后。
6
回到家,周靳言把我粗暴地扔在床上。
他转身走进书房,从上锁的木盒里拿出东西。
那是巴掌大的膏药,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药味。
“这是我家的火龙贴。”
他捏着那贴膏药,眼神狂热。
“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宝贝,能起死回生。”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医术!”
他朝着我走来,眼中只有被冒犯后急于证明的疯狂。
我看着他手里的膏药,想起主治医生“下肢瘫痪”的警告。